柳依依的手指还悬在苏小白肩上,药棉已经干了。她的“生命共鸣”像撞进了一片虚空,那层温和却坚不可摧的能量屏障不仅挡住了她,更像是轻轻把她推了出来——没有敌意,甚至带着点善意,可那种力量的深邃感,让她脊背发凉。
苏小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,又抬眼看了她一眼。他的眼神很平静,像是刚发现药水干了似的:“学姐?”
“……抱歉。”柳依依收回手,声音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轻。
她重新蘸了药水,动作比之前更轻柔了些。苏小白没动,只是静静地坐着,偶尔因伤口被触碰到而皱眉,但始终没有出声。
外面传来学生们的脚步声和说笑,阳光一点一点往地上挪,医疗室的气氛却不像刚才那样单纯了。
“你平时训练多吗?”她忽然问。
“不多。”苏小白靠在椅背上,看着天花板,“我F级,练再多也没用。”
“你不是能看穿陆天辰的招式?”
“那是他太明显。”苏小白推了推眼镜,“而且他收手了。”
柳依依停顿了一下,继续包扎。她没有再试图探测,但心里那个疑问却像一根刺,越埋越深。
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,比刚才更近。
紧接着,门被推开,李墨走了进来。
他靠着墙,目光落在苏小白肩上,嘴角微微一扬:“伤得挺准啊。”
苏小白没看他,只是淡淡地笑了笑:“碰巧。”
“碰巧?”李墨挑眉,“你每次都能这么碰巧?”
柳依依抬起头,看着两人之间的沉默。
她突然意识到,他们之间的对话,从来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。
“你们到底……”她话还没说完,李墨已经笑着摆手。
“没什么,就是好奇。”他转头看向她,“他连你都瞒得住,挺厉害的。”
柳依依皱眉: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李墨没回答,只是走到苏小白旁边,拍了拍他的肩:“低调是好事,但别太累了。”
苏小白站起身,把衣服拉好,动作自然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:“我先走了,谢谢学姐。”
他说完就往外走,脚步不急不缓。
柳依依站在原地,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喉咙有点干。
她突然开口:“你认识他很久了?”
李墨看着门口,笑了笑:“比你早一点。”
“他到底是谁?”她追问。
李墨没说话,只是伸手关上了门。
医疗室重新安静下来,只有药箱里玻璃瓶轻轻晃动的声音。
柳依依低头看着自己刚刚收拾到一半的药箱,手指慢慢收紧。
她第一次开始怀疑,那个总是笑得很温和、说话也很温柔的少年,是不是从一开始,就在所有人面前,藏好了真正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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