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春后的第一场暴雨来得又急又猛,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,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巨响。黎妤傍晚去溪边洗衣服时淋了雨,夜里就发起了高烧。
她躺在床上,浑身烫得像在火里烧,意识模糊间,总觉得有人用冷毛巾擦她的额头,动作轻柔得不像幻觉。那毛巾带着淡淡的雪松香,很清爽,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。
“水……”她喃喃着。
很快,一杯带着苦味的液体送到了嘴边,有人小心地托着她的头,把药汁一点点喂进她嘴里。她想睁开眼,眼皮却重得像黏住了,只能感觉到身边有一道清冷的气息,像雪山之巅的融雪,干净又安稳。迷迷糊糊中,她抓住了一只手,那只手微凉,指尖带着薄茧,却异常安稳。
“睡吧。”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,清冽得像山涧的泉水。
黎妤“嗯”了一声,彻底坠入梦乡。
第二天醒来时,雨停了,阳光透过窗缝照进来。高烧退了大半,额头还残留着一丝清凉。她环顾四周,房间里空荡荡的,只有雪球蜷缩在床边睡得正香,尾巴圈成一团。
听到她起身的动静,雪球立刻醒了,黑亮的眼睛看着她,眼神似乎比平时更深沉。它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,喉咙里发出呼噜声。
“是你照顾我吗?”黎妤轻声问。
雪球没躲,任由她的手落在头顶,只是尾巴尖几不可查地绷紧了。云澈心里乱成一团麻,昨晚她高烧不退,他实在没办法,只能冒险化形。他守在她床边,用灵力凝聚的毛巾降温,用灵力催动草药药性,甚至在她抓住他手时,没舍得抽开。
他以为自己很小心,却没想到把外袍落在了衣柜里——那是他用自身灵力凝聚的衣物,沾染着他的气息。
三天后,黎妤整理衣柜时,在最深处发现了那件银色的外袍。质地轻薄却带着温润的光泽,边缘绣着细密的雪纹,内衬里缝着一小块毛茸茸的白毛,触感和雪球的毛一模一样。衣摆处还有早已干涸的暗红,像是血迹。
黎妤拿着外袍,心脏“砰砰”直跳。她走到院子里,雪球正蹲在石阶上晒太阳,尾巴悠闲地晃着。
“雪球。”她举起外袍,声音有些发颤,“这是谁的?”
雪球看到外袍的瞬间,浑身猛地一僵,尾巴像被踩了似的炸了起来,蓬松得像团巨大的蒲公英。它警惕地盯着外袍,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,眼神里满是慌乱。
黎妤看着它这副样子,心里那个荒诞的念头越来越清晰。她走过去,把外袍放在石桌上,蹲下身轻轻抚摸着雪球炸毛的背:“没关系,不想说就算了。”
她的指尖能感觉到雪球紧绷的肌肉在微微颤抖,能看到它眼里的挣扎和恐慌。云澈看着她举着外袍时那双亮晶晶的眼睛,看着她眼里没有恐惧只有好奇和温柔,心里忽然觉得,或许……是时候告诉她了。
他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,算是默认。尾巴依旧紧绷,但心里那道坚守了千年的防线,在她温柔的目光里,悄悄裂开了一道缝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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