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富的眉头紧紧蹙起,恰似两座即将合拢的山峦,仿佛能将一只苍蝇生生夹死。他的额间,细密的汗珠仿若断了线的珠子,源源不断地渗出,顺着脸颊蜿蜒滑落。他神色警惕,目光如炬般迅速扫视着四周,在确认周遭并无任何人留意自己后,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袖中缓缓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条。
这纸条乃是他昨日于知府书房外无意间拾得,其上潦草地写着寥寥几字:“钦差将至,速做准备。”李富死死盯着这几个字,只觉心头仿若压了一块千钧巨石,令他呼吸都有些艰难,仿佛每一次喘息,都要费尽全身的力气。
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试图让自己慌乱的心镇定下来,脑海中却如一团乱麻般飞速思忖着。张明德这些年在西陵州的种种恶行,他身为管家,可谓是了如指掌。贪污受贿、克扣赈灾银两,桩桩件件,他皆有参与其中。如今听闻钦差大人即将莅临,一旦事情败露,自己恐怕是在劫难逃,性命堪忧。
“不行,我绝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,任人宰割。”李富紧咬着牙关,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决然之色。他迅速将纸条揉作一团,匆忙塞进袖中,而后转身,脚步匆匆地朝着府衙后门行去。
夜色愈发深沉,寒风凛冽如刀,割在脸上生疼。李富紧了紧身上那件略显单薄的棉衣,脚步匆匆地穿梭在一条又一条狭窄逼仄的巷子里。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巷中,映出他那微微佝偻的身影,显得格外形单影只,透着无尽的孤独与无助,仿佛在这世间,他已找不到任何依靠。
终于,李富来到了一处偏僻幽静的院落前。他轻轻抬手,叩了叩门,声音压得极低,仿若怕惊破了这夜的宁静,低声说道:“是我,李富。”
门内旋即传来一阵轻微细碎的窸窸窣窣声,恰似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悄然挪动。过了片刻,门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窄缝,一张布满皱纹、饱经岁月沧桑的脸探了出来。那脸上的每一道皱纹,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,此人正是西陵州的老捕头王德海。
“李管家?这等深夜,所为何事?”王德海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戒备,他上下打量着李富,目光如鹰隼般锐利,仿佛试图从李富的脸上探寻出什么隐秘。
李富又一次谨慎地四下张望了一番,再次确认周围无人后,这才压低声音,语气急切地说道:“王捕头,我有要事相告,能否进去详谈?”
王德海微微迟疑了片刻,他的眼神在李富的脸上停留了许久,似乎在权衡着什么。最终,他还是缓缓点了点头,侧身将李富让进屋内。
屋内的陈设极为简陋,仅一张破旧不堪的木桌与几把缺了腿的椅子,在昏暗中静静伫立。王德海抬手点燃一盏油灯,昏黄的灯光瞬间晕染开来,照亮了整个屋子。在这微弱摇曳的灯光下,两人的面容显得格外凝重,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。
“王捕头,钦差大人明日便要抵达西陵州了。”李富一踏入屋内,便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,直截了当地说道。
王德海听闻此言,眉头猛地一蹙,眼神瞬间变得愈发警惕起来。他紧紧盯着李富,目光如电,沉声问道:“此事我已然有所耳闻。怎么,张知府可有什么动作?”
李富重重叹了口气,脸上满是无奈与恐惧之色。他将张明德打算销毁证据、妄图隐瞒真相的计划,一字不漏地详细告知了王德海。在讲述的过程中,他的声音微微颤抖,仿若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恐惧,仿佛那些可怕的场景正一幕幕在眼前重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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