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清宫内,那浓郁得化不开的药香,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,将整个宫殿笼罩其中。这药香,如同岁月的沉淀,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悲凉,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。殿内,太监和宫女们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牵引着,神色慌张地穿梭于回廊之间。他们的脚步匆忙而凌乱,鞋底与砖石地面的碰撞声,在这寂静得令人心悸的氛围中,显得格外刺耳,仿佛是最后的鸣歌在敲响。
宋文宗刘瑾,此刻正虚弱地倚靠在那张华丽却冰冷的床榻上。他的面色苍白如纸,毫无一丝生机,那消瘦的身形,宛如风中残烛,仿佛随时都会被这宫殿内的阴寒之气所吞噬。他的眼窝深深地凹陷进去,目光黯淡而又倦怠,仿佛是一潭死水,再也激不起半点波澜。那里面,藏着的是一生的忧愁与无奈,是对这江山社稷的深深眷恋与不舍。
就在这时,贴身侍奉的公公杨文德,迈着细碎而又轻盈的小步,如同一只小心翼翼的猫,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床榻旁。他微微弯下身子,将自己的脸凑近刘瑾的耳边,压低了声音,用那尖细而又颤抖的嗓音,轻声说道:“陛下,林景舟林太傅前来求见。”
刘瑾听闻此言,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。那咳嗽声,在这空旷而又寂静的宫殿中回荡着,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咆哮,每一声都像是用尽了他身体里最后的一丝力气。他的身体随着咳嗽不停地颤抖着,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都咳出来一般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艰难地从那干涩得几乎要冒烟的喉咙里,挤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:“宣……他进来……”
不多时,杨文德领着林景舟踏入了寝殿。林景舟一进入殿内,目光便被床榻上那形容枯槁的刘瑾所吸引。看到皇帝如此憔悴的模样,他的心中猛地一沉,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石头重重地砸了一下。他急忙加快脚步,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床榻跟前,俯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,眼中满是担忧与关切,轻声问道:“陛下,您的龙体究竟如何了?”
刘瑾微微动了动那仿佛有千钧重的眼皮,有气无力地朝林景舟摆了摆手,示意他无事。他费力地扯动了一下嘴角,试图挤出一丝笑容,然而那笑容在他惨白的脸上显得是那么的僵硬和苦涩,仿佛是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。他用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,缓缓说道:“朕……尚可。”
林景舟看着病势沉重的皇帝,心中的忧虑如同潮水一般汹涌澎湃。他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,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,语气诚恳而又急切地劝道:“陛下,您卧病在床已久,若再不请御医悉心诊治,恐怕病情会愈发严重啊。”
刘瑾轻轻叹了口气,那叹息声中充满了疲惫与无奈,仿佛是对自己命运的一种无奈的叹息。他缓缓说道:“林爱卿,朕心里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,如今这情形,怕是时日无多了。朕心中一直有一件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,憋在心里很久了,今日便与你细细说来。”
林景舟心中陡然一惊,一股强烈的使命感油然而生。他立刻挺直了腰杆,神情变得庄重而又严肃,说道:“陛下请讲,臣定当仔细聆听。”
刘瑾的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邃,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长河,回到了那遥远的过去。他沉默了半晌,才缓缓开口道:“林爱卿,你可还记得朕登基刚满一年的时候,扬州突发的那场瘟疫?”
林景舟心中一紧,那场瘟疫的惨烈场景瞬间浮现在他的脑海中。当时,无数的百姓在瘟疫的肆虐下痛苦地挣扎着,他们的生命如同蝼蚁一般脆弱,在死亡的阴影下瑟瑟发抖。整个扬州城,仿佛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,弥漫着绝望与恐惧的气息。他赶忙点了点头,说道:“臣自然记得,那实在是一场可怕的灾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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