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周的光阴像被雨水浸泡过的纸张,软塌塌地糊在日历上,匆匆晕染出周末的轮廓。本盼着星期六、星期天能挣脱课业的茧房,谁料“轰隆隆、轰隆隆”的闷雷,把“阳光明媚”的期待碾成了一地潮湿——乌云扯着雨幕,把天地浇得昏昏沉沉。
一家人被困在屋里,老妈的威严如悬在头顶的秤砣,电视遥控器沾着灰躺在茶几上,谁也不敢碰。安宇百无聊赖地晃到我跟前,下巴往扑克盒一抬:“老姐,陪我打牌吧。”
“行,玩小五张。”我应声,实则关于规则的记忆,早像被雨泡烂的纸片,零碎得拼不起来,“我先搜搜咋玩。”
指尖在屏幕划拉,总算把规则理出个大概:扑克牌倒扣打乱,每人抽五张,5、2、3是特殊大牌,按5>2>3排序,其余牌纯看数字大小。能出对子、顺子、王炸,谁先出光手牌,且赢的牌堆更厚,谁就赢 。
抽牌时,我摸到5、Q、K、7、8,抬眼就看见安宇笑得见牙不见眼,活像偷到油的老鼠,估摸他手里攥着王炸。我暗忖,得先把这颗“雷”消耗掉,于是首张甩出“Q”,安宇回“J”;我跟进“K”,他摊手“要不起”。正想组“6、7、8”顺子施压,他居然甩出“K、J、Q”,手气好得能去买彩票了。
几轮下来,安宇连输十几局,脸涨成猪肝色,跳脚嚷嚷:“你肯定出老千!”我被他闹得没法,直接翻他口袋、掀桌布,果然在桌角摸到他藏的牌。闹剧收场时,他还梗着脖子骂骂咧咧,活像只炸毛的斗鸡。
因昨日积累的烦闷,老妈心情极差,虽没说出口,但那股子低气压,让我想起“生了蛆的狗屎”(当然,这话只敢在心里打转)。她和安宇出门剪头,我上楼赶作业,中考的阴影悬在头顶,作业却像春草疯长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作业本上的字才爬几行,楼下传来老妈怒吼:“安生!车钥匙放哪了?”我老实答“放钥匙的地儿了”,她却像被点燃的爆竹,骂我乱放东西、活像巨婴。我委屈辩解,声音都带着颤,安宇却突然喊:“姐,找到了,是爸爸拿走的!”
得知真相的瞬间,怒火在胸腔里翻江倒海。爸爸凭什么拿我东西不吭声?凭什么他的错要我挨骂!我脑子一热,冲到厨房,从工具箱摸出锤子(后来回想,那股愤怒简直要把人吞噬),直奔他卧室而去。
刚撞见爸爸进门,我攥着锤子质问,他却骂我“神经病”。争执间,妈妈赶来劝架,我这才知道爸爸骑我车去买牛奶。可这不是他肆意妄为的理由!我声泪俱下,控诉他的自私,妈妈也红着眼道出多年委屈——当年提离婚,爸爸威胁要砍小舅、闹姥姥家,甚至放话要偷走安宇。
“可这是法治社会啊!”我哭着嘶吼。妈妈无力地叹气,说已起诉离婚,再熬两年或许能解脱。
和妈妈聊了许久,从中考的重压,聊到未来的模样;从打工的出路,谈到婚姻的恐惧。我不想结婚,深知婚姻不该是苦难的循环,只盼将来攒够钱,挣脱贫穷的枷锁,让日子不再被柴米油盐碾得稀碎。
后来去理发店,洗头的粉毛小哥哥瞅我校服,猜出是初三生,劝我别把自己逼太紧:“高中肯定能上,重高嘛,看天赋,实在不行也没啥,迟早要闯社会。”他说这话时,我想起他说妹妹犯贱就揍,压抑的心情倒也透了些光。看着安宇在理发店犯皮,活像只没规矩的猴,忍不住笑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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