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茧中新生 (2-1)

水晶茧内部的时间流速似乎与外界不同。艾琳睁开眼时，发现自己悬浮在无重力的空间中，身体被金银交织的光带缠绕。罗兰的残躯漂浮在她对面，晶体化的部分正在缓慢修复。

"这是...星穹内部？"她的声音在虚无中荡起涟漪。

罗兰的睫毛颤动，仅存的右眼缓缓睁开。那只眼睛里不再有仙帝的威严，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。"你启动了最终契约。"他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，"为什么？"

艾琳试图移动手臂，却发现光带将她牢牢固定。"你说过，星穹剑的契约者始终是两个人。"她注视着罗兰逐渐复原的身体，"我只是...完成了这个等式。"

空间突然震荡，楚星璇的记忆体在两人之间浮现。此刻的她不再是以往的虚影，而是呈现出半透明的实体状态。

"你们打破了规则。"记忆体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响，"星穹契约本该是单向的能量通道，现在却形成了闭环。"

罗兰的晶体左手突然发出刺目的金光，新生的血肉顺着光带蔓延。"闭环..."他若有所思，"就像莫比乌斯环？"

记忆体挥手展开星图，三维投影中浮现出两界能量流动的模型。原本从魔法世界单向流向修真界的负熵流，此刻形成了首尾相接的循环。

"更准确地说，是克莱因瓶结构。"记忆体指向模型中扭曲的部分，"你们现在既是起点也是终点。"

艾琳突然感到一阵剧痛。她低头看去，发现胸口的剑伤处正在生长出晶体脉络，与罗兰的左手如出一辙。"这是..."

"能量同调。"记忆体轻声解释，"你们正在变成同一性质的存在。"

外界传来沉闷的撞击声。透过半透明的水晶茧，艾琳看到魔法协会的法师们正在试图打破外壳。他们的法术在茧表面激起阵阵涟漪，却无法造成实质损伤。

"时间不多了。"记忆体突然变得模糊，"血煞宗主已经..."

她的警告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。整个水晶茧剧烈摇晃，一道狰狞的裂痕贯穿内壁。透过裂缝，艾琳看到天空再次被血色浸染——这次不是月蚀，而是无数燃烧的陨石正突破大气层。

"他等不及了。"罗兰挣扎着想要起身，新生的肢体还不听使唤，"血煞宗主在强行打开通道！"

艾琳胸口的晶体突然延伸出光丝，与罗兰的左臂连接在一起。剧痛中，她看到自己的记忆如走马灯般流过：

孤儿院窗台上的星光；

第一次成功施展法术时的雀跃；

图书馆里那个总在角落打盹的奇怪管理员...

"艾琳！"罗兰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，"听我说，现在只有你能阻止他。"

记忆体再次出现，这次更加虚幻："接受完整的传承。成为真正的星君，才能..."

"我会消失，对吗？"艾琳直视记忆体的眼睛，"变成楚星璇？"

沉默是最好的答案。罗兰突然挣断光带，残缺的右手握住艾琳的肩膀："还有一个办法。"

他指向两人之间形成的能量回路："我们可以利用这个闭环，制造一个悖论。"

记忆体突然睁大眼睛："你疯了？那会..."

"让两个世界相互湮灭？"罗兰露出久违的冷笑，"不，只是湮灭试图穿越的入侵者。"

外界的爆炸声越来越近。水晶茧的一侧突然崩塌，露出外面末日般的景象：燃烧的建筑，奔逃的人群，还有天空中那个逐渐成形的巨大血色漩涡。

艾琳感到某种力量在体内苏醒。她看向自己已经半晶体化的右手，突然明白了罗兰的计划。

"需要同步率超过90%。"她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，"你确定要赌这一把？"

罗兰没有回答，而是直接握住她的手。两人的晶体部分完美契合，金银双色能量瞬间达到共振峰值。

记忆体在消散前最后看了他们一眼："记住，星穹的意义是...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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