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理集训的教室在顶楼,晨光顺着百叶窗的缝隙溜进来,在课桌上拼出细长的光斑。于弥推开后门时,看见于海龙正趴在第一排的空位上,校服后背沾着片干枯的槐花瓣——大概是从书店一路粘过来的。他手里捏着那支十块钱的钢笔,笔尖在草稿纸上画着圆圈,像在练习画受力分析的箭头。
“这里。”鸾安举着两本摊开的竞赛书,中间留着个刚好能放下书包的位置。于弥坐下时,闻到她发梢的肥皂味混着淡淡的墨香,像刚拆封的辅导书。她的笔记本上画着个新的V-t图像,这次两条线几乎重合,只在起点处有微小的分叉,像两棵从同一片土壤里长出的树。
讲师走进来的瞬间,教室里的窸窣声突然停了。他把保温杯放在讲台上的动作很轻,杯底和桌面碰撞的闷响,像单摆经过最低点时的嗡鸣。“今天讲天体运动。”他翻开课件的动作顿了顿,目光在第一排停了停,“于弥,上次让你整理的轨道参数表带来了吗?”
于弥从书包里抽出文件夹的瞬间,钢笔从口袋里滑出来,于海龙眼疾手快地接住,指尖碰到笔帽的金属夹时缩了缩,像触到了发烫的烙铁。“参数表...”于弥把表格递过去时,看见讲师在“开普勒第三定律”旁边画了个五角星,“这个推导过程,你用了单摆周期公式做类比?”
“嗯。”于弥的耳尖有点烫,“都是引力提供向心力。”讲师抬头时,眼镜片反射的光斑晃了晃,像在赞许。于弥坐下时,发现鸾安在他的笔记本上画了只小鸾鸟,正蹲在行星轨道上,嘴里衔着支钢笔,笔尖滴下的墨汁在轨道上晕成小小的圆点,像颗颗行星。
中场休息时,于海龙抱着本《基础过关》凑过来,指腹在“双星系统”那页反复摩挲。“这个角速度...”他咬着笔帽的动作很轻,塑料味混着淡淡的红糖香,“是不是和单摆的周期一样,跟质量没关系?”
于弥刚要开口画图,就被鸾安递来的橘子糖打断。糖纸在阳光下闪着银光,“先补充能量。”她把糖放在于海龙手心里时,指尖和他的碰了下,于海龙像触电似的缩回手,把糖纸揉成小小的团,又小心翼翼地展开,抚平褶皱。
于弥画受力分析图的笔尖顿了顿,突然想起书店里于海龙的简笔画。三个小人的影子在晨光里叠在一起,于海龙的黄头发,鸾安举着的苹果,自己笔下的公式,像三颗正在形成的星系,彼此吸引,又保持着恰好的距离。
下午做模拟题时,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急促。于弥算到最后一道轨道计算题时,笔尖在“同步卫星周期”处停了停——24小时,刚好是地球自转一周的时间。他想起出租屋那台总是慢半小时的闹钟,同样是时间,有的能精确到秒,有的只会在慵懒里慢慢锈蚀。
“算完了?”鸾安的笔尖戳了戳他的草稿纸,“检查下单位,别把千米写成米。”她说话时,发梢垂下来,扫过他握笔的手背,像根柔软的羽毛。于弥低头的瞬间,看见她的笔记本上,自己的轨道参数表旁边,多了行铅笔字:“3排2座的星空,比课件里的好看。”
交卷时,于海龙的卷子上沾着块橘子糖的糖纸,卡在“角动量守恒”的公式里。讲师翻开他的试卷时挑了挑眉,却在错题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,“思路对了,下次注意计算。”于海龙接过试卷的动作很轻,像捧着块易碎的玻璃。
走出教学楼时,夕阳把云层染成橘子色。于海龙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,“我妈给的,”他把信封往于弥手里塞,“说看电影要买爆米花。”信封很薄,却能摸到里面纸币的纹路,像串粗糙的密码。
于弥把信封推回去时,指尖碰到他手腕上的红痕——比昨天浅了些,像快要愈合的伤口。“我带了钱。”他说话时,看见鸾安站在公交站牌下,手里举着两串糖葫芦,糖衣在阳光下亮得像透明的琥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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