槐树叶脉络里的露珠：折射的光落在单摆上，像北京星空递来的名片 (2-1)

国家天文台的观测楼嵌在山坳里，凌晨的寒气裹着松针的味道，往每个人的衣领里钻。于弥刚把铜制单摆放在观测仪旁，就看见刘涛安老师正对着星图哈气——镜片上的霜花被他用指尖擦出个圆，像给北京的星空开了扇小窗。

“设备调试好了？”刘老师的声音带着白雾，手里的保温杯冒出热气，“李院士在主控室等着，说这颗新发现的双星，自转方向和你们模型预测的完全一致。”他突然从帆布包掏出副手套，分发给团队成员，“我妈织的，指尖有导电布，不耽误你们按仪器。”

于海龙的黄头发上沾着霜，却举着示意图蹦蹦跳跳：“刘老师你看！”画纸上的蓝紫色轨道旁，被他用红笔添了座小小的观测楼，“就像我们现在，不管走多远，都在这张图里！”周航正给3D模型裹保温套，塑料星球转得更欢：“传感器预热好了，等下的数据直接传李院士的终端。”

苏晓宇的平板突然亮起，最新星历数据跳出来时，他推眼镜的动作带着激动：“赤纬45度32分，和陈雨算的分毫不差！”陈雨的笔记本已经摊在观测台上，笔尖在“轨道倾角”旁画了个笑脸，“我就说学校天文台的观测角度能当参照，”她突然碰鸾安的胳膊，“你带的槐树叶呢？该让北京的星空认认它。”

鸾安解开密封袋的动作很轻，新鲜的槐树叶在星光下舒展，脉络里还凝着颗露珠，折射的光刚好落在铜制单摆上。“李院士说，”她把树叶放在星图的“天狼星”位置，“这片叶子的脉络，和双星的引力线图谱几乎重合。”于弥低头时，发现刘老师正悄悄用手机拍这幕，屏幕上的光斑像撒了把碎星。

主控室的屏幕突然亮起，李院士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：“准备观测了。”他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铜制单摆的链子，“1978年我观测天狼星时，设备误差要靠肉眼修正，现在你们的模型能精确到秒，”他顿了顿，“这就是轨道的延续性。”

观测仪启动的嗡鸣声里，于弥的指尖落在操作键上。刘老师织的手套带着暖意，导电布传来轻微的电流感，像和远方的星星接了线。屏幕上的双星轨迹缓缓展开时，周航的模型突然发出蜂鸣——塑料星球的转动角度，和屏幕上的曲线完美咬合。

“周期吻合！”苏晓宇的平板弹出数据报告，陈雨的笔尖在笔记本上飞掠，“引力摄动修正值0.02%！”于海龙突然指着屏幕喊：“那颗亮星在眨眼睛！”刘老师笑着揉他的头发：“那是恒星闪烁，就像你激动时的心跳。”

李院士走进观测室时，铜制单摆的摆动刚好停下。“给你们带了样东西。”老人从抽屉里取出个木盒，里面是张泛黄的观测记录，字迹和刘老师年轻时的笔记如出一辙，“这是刘涛安当年参加天文夏令营的作业，画的双星轨道也是蓝紫色。”

刘老师的耳朵突然红了，抢过木盒笑：“当年算错了离心率，”他指着记录上的涂改液痕迹，“还是李院士用红笔改的，说‘错误也是轨道的一部分’。”于弥的目光落在铜制单摆底座，“2023，同片星空”的刻痕旁，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“刘”字。

天快亮时，观测数据汇成图表，在屏幕上闪着绿光。李院士突然把刘老师拉到身边，两人的肩膀并在一起，像对稳定运行的双星：“当年我总说你太急，”他拍对方的手背，“现在看你的学生，才懂急是因为想早点追上星空。”

下山的路上，于弥发现刘老师的帆布包鼓囊囊的——里面装着团队的观测记录、周航的模型零件、于海龙的示意图，还有片被压平的槐树叶。“回去给你们做本纪念册，”他晃了晃包，“从学校天文台到这里，每步都得记下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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