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的“同光星”悬在观测台上空第三日,李院士的妻子突然在光缆根系前停下脚步。那些被修补过的光缆接口处,正渗出极细的银线,像蛛丝般在地面织成半透明的网,网眼儿里浮着细碎的光斑——是前几日各地信物的影子,此刻却在微微发颤。
“不对劲。”她用指尖碰了碰银线,指尖立刻沾了层冰碴。屏幕上的星轨虽已复位,边缘却蒙着层白霜,像被冻住的河流。于弥刚把敦煌石英放进恒温箱,就听见箱内发出脆响,那半块鸣沙山石英竟裂出冰纹,里面封存的光斑冻成了细小的冰晶。
鸾安的笔记本突然自动翻开,夹着的台湾海峡盐粒凝结成霜花,把“我的星座从此有了坐标”那行字冻得模糊。她摸向口袋里的曲阜柏叶,枯叶竟变得像冰块般坚硬,刚才还温热的经幡银线,此刻冷得刺手。
直播画面里的异常更早显现。卓玛镜头前的篝火明明燃得正旺,火星却在半空冻成金色的冰珠;云南傣族姑娘的尾屏上,银线绘制的星轨覆着白霜,经幡飘动时带起细碎的冰碴;香港学生的手机闪光灯突然变暗,镜头前悬着的音符光球冻成了透明的冰壳,童谣的调子卡在半空,像被冻住的叹息。
“是‘星核冻伤’。”哈工大的老师举着检测仪冲进来,屏幕上的曲线抖得像寒风中的绸带,“上次‘星尘干扰’只是表层错位,这次是深层冻伤——就像冬天冻裂的水管,光链修复了裂缝,却没挡住寒气往星核里钻。”他突然指向屏幕角落,那里的新“同光星”边缘,正凝出圈极细的白边。
李院士的妻子突然往保温桶里倒热水。那些前几日没吃完的荷包蛋在热水里翻滚,蛋黄的油脂浮在水面,竟凝成个缩小的星图,图上的星点全裹着白霜:“老李的笔记里写过,太阳风暴后的磁场紊乱会留下‘寒滞’,就像人发烧后会发冷……得用‘活温’才能化开。”
“活温?”于弥刚问出口,掌心的银链坠突然冰得刺骨,镂空星图上的冰纹正往“同光”二字中心爬。他下意识攥住鸾安的手,却发现她指尖的柏叶碎末正在解冻,几滴融化的液珠落在光缆上,竟让那处的银线暖了几分。
“是人间的温度。”鸾安突然反应过来,翻笔记本的手停在某页——那是张合影,敦煌中学的女生举着石英笑,台北教授的茶杯冒着热气,澳门学生捧着镜湖的水,背景里新疆牧民的篝火映红了半张脸。照片边缘的折痕处,凝结的霜花正在融化。
直播画面里的人们像是收到了信号。卓玛把冻成冰珠的火星拢进羊皮袄,牧民们围坐成圈,用体温焐着那些金色冰珠,冰壳裂开时,每颗火星都裹着句哈萨克语的祝福,飘向镜头;云南傣族姑娘把尾屏贴在脸颊,体温让银线的星轨泛起暖意,经幡上的冰碴化成水珠,顺着银线流成细小的光河;香港学生对着镜头哈气,白雾落在音符冰壳上,冰壳慢慢变软,跑调的童谣重新接上,每个音符都带着温热的水汽。
最热闹的是台北观测点。教授把冻住的阿里山茶倒进保温杯,学生们轮流用手心焐着杯壁,茶雾重新蒸腾时,竟在杯口凝成朵山茶花,花瓣上的露珠滚进镜头,滴在光缆的冰纹上,融出个小小的水洼。“当年和厦大的老师拼星轨,他总说我的茶太凉。”老教授对着镜头笑,皱纹里的霜花被笑容暖化,“现在知道了,得大家一起焐才够热。”
于弥突然抱起恒温箱往裂缝跑。箱里的鸣沙山石英在众人的注视下,冰纹渐渐消退,重新透出暖黄色的光。他和鸾安蹲在光缆根系前,把掌心贴在最粗的那根主光缆上——银链坠的星图与笔记本里的盐粒霜花同时融化,两股温热的水流顺着掌心渗进光缆,像两道细小的暖流,往星核的方向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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