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养了几日,据点内灵气滋养,言风和江逸尘的身体已恢复得七七八八。清晨,言风盘坐在分配给他们的静室窗边蒲团上,一缕经过结界过滤的柔和晨光洒在他的眉间,映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金色微芒。他缓缓睁开眼,内视丹田——那颗圆融无暇的金丹表面,竟隐隐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纹,并非破损,而是象征着突破桎梏、蕴育元婴的契机。
“元婴期……”他低声呢喃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银簪。这一步,他等了太久。可此刻,心头却莫名生出一丝沉重。踏入元婴,意味着他与红尘凡俗的牵绊将更难斩断,而眼下,他与江逸尘等人的因果线已然结成。
言风给祖师上了香,然后带着江逸尘等人出了静室房门。屋外,是这个看似寻常、实则玄奥的据点内部景象。并非想象中的仙宫楼阁,反而像一处古老园林与现代设施奇异地融合。回廊曲折,连接着几间同样古朴的屋舍;庭院中,几株散发着微弱灵光的奇花异草在微风中摇曳;偶尔有穿着各式道袍、劲装或寻常现代服饰的修士匆匆走过,气息或凌厉或沉凝,皆非普通凡人。
江逸尘、陈骁、沈白渝三人跟在言风身后,立刻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来的审视目光。那些目光锐利如刀,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、疑虑,甚至是一丝排斥。他们三人穿着现代便服,身处此地,如同闯入鹤群的鸡雏,格格不入,浑身不自在。每一步都感觉走在针尖上。
就在这时,一个身影从不远处的廊柱阴影下无声无息地转了出来,仿佛他本就与那片阴影融为一体。来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衣,身形不高,甚至有些佝偻,面容普通,属于丢在人堆里转眼就忘的那种。唯独那双眼睛,沉静如古井,深邃得像能把人的魂魄吸进去。
正是据点守门人,墨守。
他步伐无声,几步便走到了言风几人面前,拦住了去路。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淡淡扫过江逸尘三人,最后落在言风身上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,清晰地穿透了庭院里细微的风声草木声:
“言掌门,带凡人进入据点,这不合规矩吧?”
空气瞬间凝滞。周围修士或明或暗的视线更加聚集过来,带着看戏般的玩味。江逸尘三人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,呼吸都微微一窒,陈骁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。
言风停下脚步,平静地迎上墨守的目光:“墨守前辈。前些天查案时,他们三人意外被卷入其中,身陷险境。这位江警官,” 他侧身示意江逸尘,“为护在下,才中了歹人暗算的噬心蛊,险些丧命。我带他们来此,一是此地有元婴大能坐镇,可震慑宵小,保他们安全;二是……” 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庭院上方无形的穹顶,“此地布有上古隐匿阵法,元婴修士都难寻确切踪迹,那几个追踪而来的邪修,更不可能找到这里。正好能护他们周全,待风波稍平再做安置。”
墨守的脸色稍缓,但眼神中的审视并未完全消退,枯瘦的手指在袖中无意识地捻动着:“言掌门宅心仁厚,墨某理解。但规矩就是规矩。据点乃是玄门清修、互通有无之所,凡人久留,易生变数,更易泄露此地机密。他们的存在,本身就是一种风险。”
言风沉默了一瞬。他知道墨守所言非虚。凡人五感六识与修士迥异,情绪波动大,思维轨迹难以预测,在这满是禁制和秘密的地方,确实容易触发未知的麻烦。他看着墨守那双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睛,仿佛被对方看穿了自己与江逸尘之间那无形的因果线。
他深吸一口气,抬手,郑重地按在自己胸前心脏的位置。声音清晰而坚定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,在整个庭院中响起:
“我,言风,以神霄派当代掌门之名,立下天道誓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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