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走廊特有的消毒水气味挥之不去,像一层无形的薄纱笼罩着急诊区域。江逸尘到底不放心,坚持让言风做了全面检查。虽然青芝的乙木生机诀已驱散了大部分皮外伤和灵力震荡的淤积,但江逸尘盯着那份刚打印出来、带着油墨温热的检查报告,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:“仪器真能查全?你们修行人的内伤……会不会有什么仪器看不见的隐患?” 他反复翻动着那几页纸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,仿佛要从那些冰冷的印刷符号里榨出隐藏的危险。
言风被他这份执拗的关切弄得又是无奈又是心头微暖,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紧绷如石的肩臂肌肉:“江队长,你再念下去,没病也要被你念叨出三分愁来。” 他声音带着一丝清浅的笑意,眼神却沉静认真,“自己的身体,我自有分寸。走吧,去看看林青青,她更需要我们的关注。” 江逸尘这才勉强作罢,嘴里仍咕哝着“多查查总没坏处”,脚步却紧跟着言风向病房走去。那份不容置疑的关切,如同冬夜悄然递来的一杯暖茶,无声地熨帖着言风习惯了清冷的心。
前往病房的通道里,青芝像只雀跃的小鹿蹦跳在前,忽地转身,小巧的下巴微扬,冲着江逸尘脆生生发问:“喂,江队长,你是不是怀疑我的乙木诀呀?师兄这点小伤都搞不定,我这五百年岂不是白长了?” 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盛满了“我可是很厉害”的得意,几乎要溢出来。
江逸尘被这直白的“控诉”逗得嘴角上扬,忙不迭地拱手赔笑:“失敬失敬!是江某有眼不识泰山,青芝小仙师妙手回春,有你在,我们放一百二十个心!” 言风在一旁低低咳嗽一声,瞥了青芝一眼,语气带着长兄特有的威严:“不得无礼,收敛些。林小姐那边还等着你回春妙手呢。” 青芝立刻吐了吐舌头,加快脚步,心里那点小小的得意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,漾开一圈圈满足的涟漪——能帮上忙,特别是帮到师兄,这种感觉真好。
病房内,林青青半倚在床头,脸色依旧苍白如纸,但眼中已有了劫后余生的光亮。王局、林峰、沈白渝和陈骁围在床边。看到言风进来,她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,嘴唇颤抖着,哽咽得几乎语不成调:“道长……谢谢……谢谢您救我……不然我……” 后续的话语被汹涌的感激和后怕堵在喉间,化作无声的泪珠滚落,望向言风的目光里,是浓得化不开的依赖与劫后余悸。
言风在她床边站定,声音温和如拂过山林的清风:“举手之劳,不必言谢。倒是你,” 他语气放得更缓,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,“可还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?”
林青青身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,双手紧紧攥着雪白的被角,指节泛白:“那天……我下班想抄近路……走进一条小巷……突然……突然就冒出个穿黑衣服的人!” 她闭上眼睛,仿佛又陷入那冰冷的恐惧,“他……他就在我眼前晃了一下铃铛……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……再醒来……在一个又黑又冷的山洞里……好多……好多影子在飘……好可怕……” 她痛苦地蜷缩起来,“我看不清他的脸……后来……后来就像……像沉进了最深的噩梦……”
“铃铛控魂……聚敛阴魂……” 言风低声重复,眉头紧锁,眼中锐利的光芒如同冰锥刺向虚无,“这元婴老魔,手段阴诡狠毒,视人命如草芥。” 每一个字都透着森然寒意,是对那未知凶魔的深深忌惮。江逸尘迎上他的目光,脸上最后一丝轻松也消失了,只剩下刑警面对极度凶残罪犯时特有的凝重与压力——对手的强大与残忍,远超想象。
又宽慰了林青青几句,嘱咐她安心静养后,几人便轻手轻脚地退出了病房。
房门在身后合拢,隔绝了病房内微弱的光线和劫后余生的暖意。走廊里冰冷的空气和惨白的顶灯瞬间包裹上来,只剩下众人沉甸甸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,每一步都敲打在紧绷的心弦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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