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需比较。”他道,“你既择此峰,便是此峰之主。旧印已碎,新印在你。”
云月拍拍手,站起来。
她仰头看霍无月,忽然问:“师尊,你为何不问我,为何选幻月峰?”
霍无月沉默片刻。
“你自有你的理由。”
云月便笑了。
她一笑,颊边便陷下一对小涡,甜得近乎残忍。
“我以为,师尊会舍不得我。”
她声音轻得像在唱一支童谣,“可师尊看起来,并不难过。”
霍无月没答。
他只抬手,替她将鬓边一缕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。
指尖碰到她耳廓时,云月微微一颤,却并未躲开。
那触感,凉得像一片雪。
雪落在滚烫的耳尖,转瞬就化了。
夜深,云月独自睡在霁月殿的寝台上。
寝台是一张极大的拔步床,四面垂下鲛绡帐,帐上绣着银色的月蚀纹。
她却没睡。
她睁着眼,看帐顶。
帐顶悬着一颗“月魄”,是霍无月以自身灵力凝的,照得寝台内一片幽蓝。
幽蓝里,她听见自己心跳,一下,又一下,像小小的鼓。
鼓声里,她想起母亲。
母亲云然,魔界大祭司,掌生杀,司祭礼,却独独无法掌自己女儿的命运。
那日,母亲将她推到霍无月面前,说:“拜尊上为师,是你的命。”
云月便拜了。
三跪九叩,额头抵在霍无月靴尖冰凉的银饰上。
她闻见师尊身上的味道,冷得像雪,又苦得像药。
那一刻,她便知,师尊是她此生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熟悉,因她日日要唤他“师尊”,夜夜要住在他赐的殿里。
陌生,因她永远触不到他的温度,像永远触不到雪下的火。
次日,云月在幻月峰后的峡湾边醒来。
她不知何时睡在了这里,身下是柔软的银沙,沙里掺着月蚀香的花瓣。
峡湾的水极蓝,像一块被谁遗忘的琉璃。
她脱了鞋袜,把脚伸进水里。
水冷得刺骨,她却笑起来,笑声惊起一群黑羽的水鸟。
水鸟掠过水面,翅膀拍打的声音像一串急促的鼓点。
鼓点里,云月忽然听见一个低沉的男声。
“小殿下。”
她回头。
孤月冷州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同人小说网http://tongren.me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