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言之约 (3-2)

霍无月看向云月：“你可应战？”

云月抬眸，异色瞳仁里映出血月：“弟子请战。”

“准。”

禁制升起，演武台化为一方独立小世界，血月悬顶，黑云压境。

懿传苑率先出手，溯影剑化万千光影，如鬼魅夜哭，直取云月咽喉。云月不躲不闪，赤言出鞘——骨剑劈开空气，发出龙吟般的爆响，竟将万千剑影震得粉碎。

“龙骨之剑……”懿传苑眯眼，身形瞬移至云月身后，溯影剑尖直刺她后心。

云月旋身，赤言横扫，剑未至，剑风已割破懿传苑袖口。少年借力后跃，指尖结印，地面突起百根鬼铁锁链，缠向云月脚踝。

锁链触及云月肌肤的刹那，她左眸红光暴涨，龙焰自足底喷薄而出，锁链瞬间熔断。

“龙血觉醒？”台下有人惊呼。

懿传苑却笑了：“正合我意。”

他咬破指尖，血滴溯影剑身，剑身幽蓝转为漆黑，鬼气森然。

“鬼界秘法——百鬼夜行。”

黑雾自剑尖涌出，化作无数哀嚎鬼影，扑向云月。每一道鬼影皆携带鬼界诅咒，触之即蚀骨。

云月双手握赤言，剑尖指地，低声道：“赤言，醒。”

龙骨剑身浮现血色纹路，仿佛龙鳞倒竖。她一剑插入玄铁台，剑气如龙，自地底腾起，化作赤红龙影，与百鬼撕咬。

龙影所过之处，鬼影尽灭。

懿传苑脸色微白，却更兴奋。他双手握剑，剑尖指天，黑雾凝为一道百丈鬼刃，朝云月当头劈下。

云月不避，赤言横挡，龙影缠绕剑身，硬生生接下鬼刃。

“咔嚓——”

玄铁台裂出蛛网。

两股力量僵持，血月之下，一龙一鬼虚影对峙。

忽然，云月左眸红光骤敛，右眸紫光暴涨。她松开左手，以右手单握赤言，左手并指如刀，划破掌心。

鲜血滴落，触及龙影，龙影竟凝为实体——一头幼龙，鳞甲森白，双目一红一紫，与云月如出一辙。

幼龙张口，吐出一道紫红龙息，瞬间洞穿鬼刃，直扑懿传苑。

少年仓促横剑，龙息击中溯影，剑身寸寸龟裂。

懿传苑被震飞十丈，落地时单膝跪地，唇角溢血。

云月执剑而立，幼龙盘绕她肩，龙尾轻扫她发梢。

“你输了。”她道，声音仍稚嫩，却如寒铁砸地。

懿传苑抬头，眼中血丝密布，却笑了：“我认输。”

禁制消散，血月隐去。

霍无月从高台走下，墨发在夜风中微扬。他停在云月面前，垂眸看她。

云月单膝跪地，赤言横举：“弟子幸不辱命。”

霍无月未语，只抬手，指尖轻触幼龙额头。幼龙化作光点，没入赤言剑身。

懿传苑亦跪：“弟子无能，请魔尊责罚。”

霍无月淡淡道：“技不如人，何罪之有？退下。”

懿传苑起身，踉跄退至一旁。

魔尊的目光落回云月：“你可知，懿传苑是我下属影煞的徒弟？”

云月抬眸，异色瞳仁澄澈：“弟子知。”

“你可知，你父母战死，影煞曾随我赴鬼界，血战三日，只抢回你母亲一个银铃？”

“弟子知。”

“你可知，你今日胜他徒弟，他日影煞若向你挑战，你当如何？”

云月握紧赤言，指节泛白：“弟子接战。”

霍无月忽而笑了，笑意未达眼底：“很好。从今日起，你便是魔学院首席。但记住，首席之位，不是荣耀，是靶子。”

云月叩首：“弟子谨记。”

人群散去，云月独自回寝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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