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月高悬,塔尖似一柄倒悬之刃,刺破暗紫色的天幕。塔身由整块黑曜石凿成,表面浮动着猩红的魔纹,每一次呼吸,都像是在吞吐战场上的亡魂。塔外,三百名魔族幼崽屏息而立,他们最小的五岁,最大的十二岁,却无一例外穿着统一的墨金长袍——魔学院初级实战班的院服。
云月站在最前排。
她不过七岁,身量却比一般孩子高半个头,黑发被一根暗银发带束成高马尾,发尾垂至腰际,像一截凝了霜的夜。左眸猩红,右眸深紫,异色瞳在血月下折射出冷冽的光。她右手按在一柄长剑的剑柄上——赤言。剑鞘赤红,无花纹,无缀饰,只在剑格处嵌着一枚细如米粒的黑曜石,像一滴凝固的血。
“首席,今日轮到你守擂。”实战课导师魇九负手立于塔前,声音沙哑如沙砾摩擦,“规则不变:塔内共九层,每层有一具战争傀儡,击败即可上升。第九层……”他顿了顿,猩红的瞳孔微微收缩,“是‘渊’。”
周围响起零星的抽气声。
“渊”是魔学院最危险的训练傀儡,由第一任魔尊亲手炼制,核心封印着一缕上古战魂。三百年来,唯有霍无月——现任魔尊、云月的师尊——在十二岁时将其击败。
云月微微颔首,指尖在剑柄上敲了一下,声音轻得像雪落:“可以开始了吗?”
魇九眯起眼。他活了七百年,见过无数天才,却从未见过一个七岁的幼崽,能在听见“渊”的名字时连睫毛都不颤一下。
“塔门开启——”
黑曜石巨门轰然洞开,一股混杂着铁锈与硫磺的风扑面而来。云月抬步跨入,赤言的剑鞘在门槛上磕出“叮”的一声,像一粒冰珠坠入沸油。
……
第一层。
战争傀儡“蚀”由黑铁与腐骨拼合而成,高两丈,胸腔内嵌着一枚幽绿的魂核。它挥舞着四条骨质锁链,锁链末端是滴血的钩爪。
云月站在傀儡十步外,赤言仍未出鞘。她左手掐诀,右手食指在剑鞘上轻轻一划。
“缚。”
地面魔纹骤亮,黑影如蛇般窜起,瞬间缠住傀儡四肢。锁链停滞的刹那,云月已掠至傀儡胸前,赤言出鞘三寸——只是一道红线闪过,魂核碎裂。
傀儡轰然倒地,化作一滩锈蚀的铁水。
第二层。
傀儡“魇”能化雾,雾中藏千面,每一面都是观者心底最恐惧的幻象。
云月踏入雾中,眼前浮现的是云家祖宅的废墟——父母自爆修为时的景象。她停下脚步,异色瞳平静地扫过那些扭曲的火焰与尸骸,像在审视一幅与己无关的画。
“无聊。”
她抬手,赤言横斩。剑风所至,雾魇如被利刃剖开的绸缎,发出凄厉的尖啸。第三层入口的阶梯在雾散后显现,石阶上残留着一道细如发丝的剑痕,深三寸。
第三层至第六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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