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会。”灵日点头,“师父说,仙魔两界虽无战事,但礼不可废。”
云月“嗯”了一声,转身要走,灵日却又叫住她。
“云月,”她声音低了低,“你在魔学院……可有人陪你练剑?”
云月脚步未停,只留一句:“我不需要人陪。”
灵日站在原地,看着她的背影被紫焰吞没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符。
第三次,便是此刻的无淮崖。
崖上的雪并非真正的雪,而是两界交界处的灵力凝成的碎晶,触之即化。
云月伸手接住一片,看它在自己掌心碎成细小的光点,像极小的星辰。
灵日走近了,青玉在腰间轻轻碰撞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“我来了。”她说,像是在回应某个未说出口的约定。
云月侧头看她,目光从灵日沾了雪沫的睫毛,滑到她因寒冷而微微发红的指尖。
“仙学院首席,”她声音淡淡,“擅离职守,不怕被罚?”
灵日笑起来,眼睛弯成月牙:“我请假了,千灯日那日你送请柬,今日我来送还礼。”
她解开腰间玉符,递到云月面前。
玉符与上次那只铜铃不同,通体青白,只在正中刻着一轮小小的金色日轮。
云月没接,目光落在灵日腕间——那里缠着一道细白纱布,隐隐透出血色。
“受伤了?”她问。
“嗯,”灵日大大方方地承认,“昨日练剑,被师父的剑气扫了一下。”
云月想起自己五岁那年,第一次握剑便划破了掌心,血顺着剑身滴在魔宫的黑曜石地面上,像一串细小的红梅。
那时师尊站在高阶之上,只说了一句:“疼吗?疼就记住,下次挥剑要快。”
她收回思绪,接过玉符,指尖在碰到灵日掌心时,感受到对方比自己略高的体温。
“谢谢。”她声音很轻,像崖上掠过的风。
灵日却摇头:“是我该谢谢你,那日你送的请柬,我爹爹看了很久。”
云月没说话,只是将玉符收进袖袋,与那枚铜铃放在一起。
崖上的风忽然大了,卷起两人的衣摆,像两只颜色迥异的蝶。
灵日抬手按住被吹乱的头发,忽然道:“云月,你看。”
她指向崖下——那里是两界灵力交汇的漩涡,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银紫色,像液态的极光。
“我师父说,无淮崖的漩涡每百年会凝出一枚‘界心’,可平衡两界灵力。”
云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,目光沉静:“你想取?”
“想,”灵日点头,“但师父不许,说界心由两界共用,不可独取。”
她转头看云月,眼睛亮亮的:“可若有一日,界心失衡,你会来吗?”
云月沉默片刻,道:“若真到了那日,我会来。”
灵日笑起来,像得到了什么承诺,忽然伸手抓住云月的手腕。
“那就说定了。”她声音轻快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,“到时候,我们一起。”
云月垂眸,看着灵日比自己略小的手,指尖因寒冷而微微发抖,却固执地不肯松开。
她忽然想起灵家那夜,灵日躲在回廊尽头偷看她的样子;
想起魔宫紫焰下,灵日递给她铜铃时袖口沾的树脂;
想起此刻崖上,灵日腕间纱布透出的那一点血色。
她反手扣住灵日的手指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:“好。”
崖上的雪不知何时停了。
远处,魔界的黑鸦与仙界的白鸢同时掠过天空,翅膀划出两道平行的轨迹,像某种无声的约定。
云月松开手,后退半步,将斗篷的帽兜拉起,遮住半张脸。
“我该回去了,”她说,“焚月祭的祭台还需最后检查。”
灵日点头,却在她转身时又叫住她。
“云月,”她声音轻得像一片雪,“下次见面,可以教我魔界的剑法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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