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界·魑魇篇 (5-4)

魑魇舔唇：“味道……像月光……”

云月忽然笑了。

十二年来第一次笑，像冰湖裂开一线。

“赤言，第三剑。”

赤言腾空，剑身碎裂，碎片却未落地，而是化作十二道血线，缠住魑魇四肢。

血线末端，浮现十二个字——

“欲、言、神、第、二、考、云、月、赤、言、斩、魑。”

魑魇挣扎，血线却越缠越紧，嵌入皮肉。

云月起身，右手虚握，血线收拢，竟将魑魇拖至半空。

“第一剑，鸦，破你外相。

第二剑，赎，骗你人心。

第三剑……”

她握拳，血线骤然收紧，魑魇被绞成十二段，每一段都化作黑烟。

黑烟中，阿鲤的脸最后一次浮现，对她无声说了两个字：

“谢谢。”

【万鬼噬身】

魑魇死，沉魂沼却未散。

沼水翻涌，浮出万具尸骨，每具尸骨的眼眶都燃着青磷火。

它们曾是魑魇的食物，如今成了他的陪葬。

万鬼齐哭，哭声凝成实质的锁链，缠向云月。

金丹已碎，她单膝跪地，以剑撑身。

锁链穿透肩胛、腰腹，将她吊起。

赤言悲鸣，剑身裂纹蔓延，似随时会断。

云月闭眼。

“师尊曾说……金丹碎了，便碎了吧。

剑断了，便断了吧。

只要……”

她猛然睁眼，红紫双瞳竟融为一体，化作深黑。

“只要我还记得，我是谁。”

碎裂的金丹化作光尘，涌入赤言。

赤言的裂纹愈合，剑身浮现新的纹路——一轮黑月，月下立一少女，持剑向天。

万鬼的锁链被剑气震碎，尸骨纷纷跪倒，像朝觐。

云月落地，赤言归手，剑尖指地。

沼水退去，露出干裂的河床，河床上，一株黑莲绽放，莲心躺着一颗婴儿拳头大的珠子——魑魇的怨丹。

【赤言之誓】

云月拾起怨丹。

珠子入手，冰凉刺骨，却在她掌心渐渐变暖，最终化作一滴泪。

阿鲤的泪。

她将其按入赤言剑脊，剑身那轮黑月旁，多了一颗小小的星。

欲言神的卷轴再次浮现，墨迹已变：

“第二考，通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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