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实验室的灼烧距离 (3-2)

“不对。”顾言深的声音陡然冷冽，带着明显的不悦。他放下操控屏，迈开长腿，径直穿过那暗红色的红外线囚笼（光束在他靠近时自动避让，如同摩西分海），大步走到林晚面前。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下来，带来强烈的压迫感。

他毫无预兆地伸出手，微凉的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，猛地捏住了林晚的下颌，强迫她抬起头！林晚吃痛，被迫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。那里面没有温度，只有审视和一丝…捕捉猎物挣扎般的兴奋。

“看着我。”他的声音低沉，气息拂过她的额发，“恨不会低头。恨是烧穿一切的火。”他的拇指指腹带着薄茧，用力摩挲过她紧抿的唇角，试图抹去那里强装的顺从，逼出底下压抑的岩浆。“想想你妈躺在病床上的样子，想想你裤脚永远洗不掉的泥点，想想那些指着你脊梁骨骂你‘攀高枝’的人…告诉我，你不恨吗？”

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，狠狠烫在林晚最痛的伤口上！母亲病危的恐慌，被当众羞辱的难堪，苏晴的嘲讽，李茜的污蔑…所有被强行压抑的怒火和委屈，在他刻意的撩拨和肢体的禁锢下，如同火山般汹涌爆发！她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，眼底最后一丝伪装的平静彻底碎裂，被熊熊燃烧的、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恨意取代！那恨意如此浓烈，如此真实，烧得她眼睛通红，死死地、毫不退缩地瞪视着近在咫尺的顾言深！

“对…就是这样。”顾言深似乎满意了，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奇异的喑哑，捏着她下颌的手指微微放松，却并未离开。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燃烧着恨火的双眼，仿佛在欣赏一件终于被打磨出锐利锋芒的藏品。“保持住。”

就在林晚被那刻骨的恨意和屈辱淹没，几乎要控制不住推开他时，顾言深的目光却从她的眼睛，移到了她紧握着、放在膝盖上的双手。屏幕影像中，那个少女握笔的手指是扭曲而用力的。

“手指。”他命令道，另一只手直接覆上了林晚紧握的拳头！

林晚浑身猛地一颤！他干燥、温热、带着薄茧的手掌，完全包裹住了她冰凉、因愤怒而紧攥的拳头！肌肤相贴的触感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！她想抽回手，却被他牢牢按住。

“放松。”他的声音就在她耳畔，低沉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，“不是握拳，是握笔。指尖用力，指节绷紧，带着一种想戳破什么的绝望…” 他一边说着，一边用自己修长的手指，强硬地、一根根掰开她紧握的手指，调整着她僵硬的手势。他的指尖划过她的掌心，带着灼热的摩擦感，最终停留在她微微颤抖的食指和中指上，用力向下按压，模拟着紧握炭笔的力度。

林晚的呼吸彻底乱了。恨意、屈辱、以及此刻这过于亲密、带着强迫性质的肢体接触所带来的混乱感，在她胸腔里激烈冲撞！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，他身上清冽的木质冷香混合着一种极淡的、实验室特有的金属味，将她紧紧包围。她被迫维持着这个屈辱的姿势，像个提线木偶般被他摆弄。视线被迫下移，落在他近在咫尺的、挽起袖口的手臂上。

小臂线条流畅有力，皮肤是冷调的象牙白。然而，就在腕骨上方几寸处，衬衫袖口内侧的边缘…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！在实验室冷白的光线下，那块极其细微的磨损痕迹，比上次在画室惊鸿一瞥时更为清晰！那绝非自然旧化，毛糙的纹理边缘，甚至能看到几缕极其微小的、被反复揉搓而断裂的纤维线头！更让她心惊的是，就在那磨损痕迹旁边，一道极其浅淡、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、细长的白色旧疤痕，若隐若现！像是…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过留下的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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