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碎屏风暴 (2-2)

为什么？！她只想救妈妈的命！她只是想画画！滔天的恨意混着绝望在胸腔炸裂！她抓起地上那只旧手机——这连接地狱的万恶之源！用尽全身力气砸向窗户！

“砰——哗啦！！！”

手机撞碎玻璃飞出窗外。碎裂的屏幕在楼下泥水里闪烁了一下，映出来电显示——顾言深！

林晚跪坐在血漆废墟中，如同献祭失败的巫女。右手掌心传来尖锐刺痛——一块溅射的玻璃碴深深楔入生命线！滚烫的血汹涌而出，顺掌纹蜿蜒，滴落在冰冷的地面，与红漆融为一体。

剧痛带来诡异的清醒。母亲！病危通知书！她颤抖着用左手掏出贴身口袋那张被体温焐软的纸。母亲的名字和“病危”二字在昏暗中灼烧眼睛。掌心温热的血滴在皱巴巴的纸上，迅速洇开，浸透“林淑芬”，将“病危”二字染得愈发狰狞。

血在纸上扩散，边缘竟诡异地洇出一个不规则的圆环，缺口处延伸出一道血痕，像枚被暴力扭曲的指环。林晚死死盯着这血图腾，恍惚看见顾言深摔支票时指关节爆出的青筋。

突然，一阵微弱却顽强的震动声穿透楼层传来！嗡嗡…嗡嗡…

是楼下那只屏幕碎裂的手机！来电显示固执地亮着，顾言深的名字在泥水中跳动。铃声穿透画室死寂，像来自地狱的召唤，又像垂死者的心跳。

林晚沾满血污的左手，痉挛般攥紧那张被血指环封印的病危通知书。她抬起空洞的眼睛望向窗外。灰蒙蒙的天空裂开一道缝隙，夕阳如血，泼在商学院冰冷的玻璃幕墙上。

她不知道，掌心血渗过通知书背面，正悄然浸透下一页的缴费单——在“基因筛查”栏目旁，洇出一圈模糊的血色指纹。而楼下泥泞中，碎裂的手机屏正持续震动，通话界面顶端跳出新信息预览：“不想你妈死，接电话。——顾”

窗外楼下，摔碎的手机屏幕在泥泞中突然亮起幽蓝的光。来电显示疯狂闪烁——“130********” （顾言深号码）。震动带动碎片扎进泥土，如同垂死者最后的心跳。血泊中的病危通知书被穿堂风掀起一角，露出背面完整的血指环图案，与楼上画室窗框残留的半枚血手印，在晨光中构成献祭的图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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