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欢你 (2-1)

初夏的风卷着栀子花香漫进教室，墨梓齐趴在桌上，笔尖在草稿纸边缘无意识地画着圈。斜前方的何千意正低头整理笔记，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柔软的发梢上，镀出一层浅浅的金边。

这种莫名的烦躁已经持续了好几天。自从上周运动会上，何千意把自己的水让给中暑的他，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手背时，墨梓齐就觉得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。他瞥了眼身旁空着的座位，夏大胆又逃课去打球了，要是那家伙在，肯定又会戳着他的后背笑：“你看何千意的眼神都快拉丝了。”

“这道题的辅助线应该这么画。”何千意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，带着他特有的温和。墨梓齐猛地抬头，撞进对方清澈的眼眸里，慌忙移开视线：“谁、谁不会做了，我就是在想别的。”

何千意轻笑一声，没拆穿他的窘迫，只是把笔记本往他那边推了推：“我标了几个易错点，你看看。”墨梓齐盯着纸上工整的字迹，鼻尖似乎又闻到了何千意身上淡淡的皂角香，心跳又不争气地快了半拍。

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何千意的感觉不对劲，是上周班会。珂墨萱被老师点名上台演讲，站在台下的黎霖壹紧张得攥着衣角，嘴里碎碎念着“千万别忘词”。墨梓齐本来在跟夏大胆吐槽珂墨萱的演讲稿太正经，余光却瞥见何千意正望着他，眼里盛着笑意，轻声说：“你刚才皱眉的样子，跟我家隔壁那只炸毛的猫很像。”

那一刻，墨梓齐的脸颊突然烧了起来。

放学铃声响起时，墨梓齐攥着书包带，指尖都泛白了。他看着何千意收拾东西的背影，喉咙发紧，好几次想开口，都被自己咽了回去。直到两人走到校门口，何千意停下脚步，疑惑地回头：“你今天怎么怪怪的？”

墨梓齐深吸一口气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，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：“何千意，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
晚风掀起两人的衣角，栀子花香变得格外清晰。墨梓齐盯着自己磨得发白的运动鞋，闷声说：“我好像……喜欢你。”

空气突然安静下来。墨梓齐紧张得不敢抬头，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。过了好一会儿，才听到何千意带着诧异的声音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我说我喜欢你！”墨梓齐猛地抬头，眼眶有点发红，像只被逼到墙角的小兽，“就是那种……想跟你一起上学，一起做题，想每天都看到你的喜欢！”

何千意愣住了，眼里满是惊讶，嘴唇动了动，却没说出话来。墨梓齐看到他这副样子，心里突然慌了，声音也低了下去：“你要是觉得奇怪……就当我没说过。”

他转身想走，手腕却被轻轻拉住了。何千意的指尖微凉，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。墨梓齐猛地回头，撞进对方带着思索的眼眸里。

“我不是觉得奇怪。”何千意的声音很轻，却异常清晰，“我只是……有点意外。”他顿了顿，看着墨梓齐泛红的眼角，突然笑了，“你让我想想，好不好？”

墨梓齐愣住了，随即用力点头，耳朵尖红得快要滴血：“好。”

两人并肩往公交站走，一路都没说话，却没觉得尴尬。墨梓齐偷偷看了眼身旁的何千意，对方正望着路边的梧桐叶出神，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柔和。他突然觉得，就算要等很久，好像也没关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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