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：钟楼守望者（一） (2-1)

黑暗的隧道仿佛没有尽头。林悠然的爪子已经磨得生疼，嘴里叼着的镜子变得越来越沉。身后，坍塌的密道中偶尔传来蓝光扫射的嗡鸣，提醒着危险从未远离。

"还有多远？"她含糊不清地问。

小雪在前方带路，布偶猫的白色长毛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荧光："看到那个光点了吗？就是钟楼入口。"

确实，隧道尽头有一个针尖大的亮光。林悠然加快脚步，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。镜子掉在地上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。

"小心点！"小雪急忙回头，"那可是我们唯一的——"

镜面朝上落在地上，映照出钟楼的倒影。但奇怪的是，倒影里的钟楼完好无损，而实际上当他们钻出隧道时，看到的却是半边坍塌的建筑。

"这是..."

"记忆残留。"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，"镜子只会展示事物原本的模样。"

林悠然猛地抬头。钟楼残存的尖顶上，蹲着一只她见过最漂亮的暹罗猫——奶油色的身体，深褐色的重点色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：一蓝一琥珀，和星野医师一模一样。

"琥珀..."小雪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敬畏。

暹罗猫轻盈地跃下，落地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。它绕着林悠然转了一圈，鼻子几乎贴到她的脸上："所以你就是那个引起系统警报的异常值。"

林悠然的尾巴不自觉地炸开了："你是...初代觉醒者？"

"觉醒者？"琥珀嗤笑一声，"不，小猫咪。我是被困在这个循环里的囚徒。"它用尾巴指了指钟楼，"进来吧，扫描程序暂时找不到这里。"

钟楼内部比外表看起来宽敞得多。无数镜子以奇怪的角度悬挂在墙壁上，反射出支离破碎的世界影像。正中央是一台类似老约翰计算机的装置，但更加精密，屏幕上显示着三个移动的光点和一行不断减少的数字：

【67:23:18】

【67:23:17】

"你也有时钟？"林悠然惊讶地问。

琥珀跳上控制台："不是时钟，是毁灭倒计时。"它熟练地敲击键盘，调出一个3D模型，"看，三个备用端口正在接近交汇点。"

模型显示三个发光的球体沿着复杂轨道运行，它们的路径将在约67小时后重合。

"当它们重叠时，"琥珀的爪子在空中画了个圆，"会打开一条直达核心的通道。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。"

林悠然想起阿黄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："阿黄说...找你？你知道怎么去核心？"

琥珀的耳朵抖动了一下："那只傻狗..."它突然调出一段视频——正是阿黄被数据流击中的画面，"它本可以躲开的。"

视频放大，林悠然这才注意到，在阿黄扑向她之前，暹罗猫的身影曾短暂出现在巷子口。它嘴里叼着的...是另一个折射器？

"你当时在场！"她猛地站起来，"你本可以救它！"

"然后暴露钟楼的位置？"琥珀冷冷地说，"为了救一条注定被重置的NPC狗？"它突然凑近林悠然的脸，"听着，菜鸟。在这个世界里，有些牺牲是必要的。比如星野，比如老约翰，比如..."

它的话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。钟楼的一面墙突然变得透明，露出外面恐怖的景象——整个小镇正在被分解成基础代码，树木、房屋、甚至天空都化作了流动的数据流。几个NPC被困在其中，像琥珀里的昆虫般凝固了。

"清理进度78%。"琥珀平静地报告，"比预计快了12%。"

林悠然的心跳加速。倒计时还在继续，但世界的崩溃速度显然更快。她转向暹罗猫："告诉我一切。星野是谁？老约翰到底参与了多少？为什么是我？"

琥珀的异色瞳闪烁了一下。它按下控制台上的一个红色按钮，所有镜子同时亮起，投射出无数记忆碎片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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