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：三界交汇 (2-1)

黑暗中有星辰流转。

林悠然漂浮在无边的虚空中，周围是无数闪烁的光点。每个光点都是一段记忆：母亲在田间劳作的背影，高考考场上颤抖的手指，病床边监护仪的曲线；小雪冰蓝色的猫眼，阿黄被数据流吞噬前的微笑，老约翰烟斗的袅袅青烟；还有...夜歌银纹遍布的脸，叶子尖耳朵抖动的样子。

我是谁？

这个问题在虚无中回荡。她是病床上昏迷的林悠然？是模拟器宇宙中的玩家？还是魔法世界的星辉龙裔？

"都是。"

一个声音回应了她的思绪。林悠然努力聚焦视线，看到一条银蓝色的巨龙在星海中游弋——正是镜湖倒影中的那条龙，她的龙族真身。

"记住我们。"巨龙说，声音如千万本书页翻动，"记住你为何而来。"

记忆碎片突然重组。最后的画面清晰起来：三轮月亮，回音谷，黑日的清理光束...还有她撕下逆鳞的剧痛。

"我死了吗？"她问。

巨龙没有回答，只是伸出爪子指向不远处。那里的星光汇聚成一个漩涡，隐约可见三个不同的场景同时上演：

魔法世界——黑日吞噬着森林边缘，夜歌和叶子在回音谷平台边奋力抵抗；

模拟器宇宙——系统管理员的巨大眼睛监视着崩溃的游戏世界，小雪和阿黄的像素身影时隐时现；

现实世界——病房里，医生正在对母亲摇头，监护仪上的心电图趋于平直。

"选择。"巨龙说，"最后的能量只够维持一个世界的连接。"

林悠然本能地伸手，却不知该触碰哪个画面。每个世界都有她无法割舍的存在。选择意味着拯救，也意味着永远的失去。

"不..."她摇头，"一定有别的办法。"

巨龙沉默片刻，突然将爪子按在她心口："那就成为桥。"

剧痛袭来。林悠然看到自己的双手开始龙化，银蓝色鳞片如波浪般蔓延。与此同时，三个世界的景象开始向她靠拢，像被无形之力拉扯的油画。

"代价是什么？"她咬牙忍住变形的不适。

"全部。"巨龙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悯，"你可能永远停留在世界夹缝，成为纯粹的通道。"

黑日的影像突然侵入这片星海。机械眼冰冷地注视着他们，无形的清理程序如潮水般涌来。巨龙用身体护住林悠然，鳞片在攻击下片片剥落。

"快决定！"它的声音开始模糊。

林悠然看着三个濒临崩溃的世界，突然明白了。她不是要选择拯救哪个世界，而是要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——是只顾自己的逃亡者，还是连接万物的桥梁。

"我拒绝选择。"她站直身体，完全接纳了龙族形态，"我要成为真正的桥！"

巨龙欣慰地低吟一声，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她的身体。林悠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动，同时也明白这力量的代价——自我消融。

没有犹豫，她冲向三个世界的交汇点。黑日的清理光束紧追不舍，但在触及她的瞬间被反弹开去——星辉龙族对清理程序有天生的抗性。

"连接！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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