毒蝎,本名无人知晓,此刻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铺着完整虎皮的太师椅上。他身形并不高大,甚至有些佝偻,但裸露的手臂上筋肉虬结,布满青黑色的诡异刺青,像盘踞的毒蛇。脸上罩着一张狰狞的青铜蝎子面具,只露出一双阴鸷、闪烁着残忍精光的眼睛。他粗糙的手指,正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一根细如牛毛、闪烁着幽蓝寒芒的毒针。
“蝎爷,那药商林平……送来的蚀骨土,纯度确实极高。”一个心腹恭敬地跪在下首,声音带着敬畏,“刀疤说,三日后他送足十斤,就按您的吩咐,放他进书房‘挑药材’。”
“哦?”毒蝎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朽木,嘶哑难听,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。他停下把玩毒针的动作,幽绿的眼眸透过面具的孔洞,看向心腹:“纯度极高?比我们自己的货……还好?”
“是…是的。”心腹头垂得更低,“刀疤验过,杂质极少,药性…很烈。”
毒蝎沉默了片刻,只有指间那根毒针在幽绿灯光下反射出一点致命的寒芒。他缓缓抬起手,将毒针凑近眼前,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,语气却带着令人骨髓发寒的漠然:“货,是好货。人……太聪明,知道得……就太多了。” 他指尖一弹,那根幽蓝的毒针“嗖”地钉入心腹脚边的青砖缝隙,入石三分! “告诉刀疤,货,我全要。人……”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,青铜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咧开一个无声的狞笑,“三日后,书房……就是他的棺材。手脚干净点,别留痕迹。尸体……正好给新炼的‘蚀骨寒’试药。”
“是!” 心腹浑身一颤,冷汗瞬间浸透后背,连忙叩首领命,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。
密室重归死寂。毒蝎缓缓靠回虎皮椅背,面具下的目光投向密室角落阴影里一个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——正是那个看似文弱、山羊胡一丝不苟的“账房先生”。账房先生微微躬身,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傀儡。
“墨尘大人那边……”毒蝎的声音更低了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。
账房先生无声地点了点头,从袖中滑出一枚小巧的、刻着扭曲蝎纹的黑色玉符,轻轻放在毒蝎面前的矮几上。毒蝎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,小心翼翼地收起玉符。
“拍卖会的‘货’,备齐了?”毒蝎又问。
账房先生再次点头,递上一份薄薄的、封着火漆的名录。
毒蝎扫了一眼名录,面具下发出低沉的笑声:“好……很好。‘醉仙楼’的场子,下月初三……该收网了。” 他手指在名录上“压轴”一栏重重一点,那里赫然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小字:【纯阴灵奴·十名】。
凌霜并未直接离开西市。她如同一条融入浑浊水流的鱼,在喧嚣嘈杂的街巷中穿行,几次变换路线,确认甩掉所有可能的眼线后,闪身进入一家不起眼的成衣铺后院。片刻后,一个穿着半旧葛布短衫、头戴破斗笠的苦力模样的人走了出来,肩上扛着一捆散发着霉味的麻布。
她的目标明确——醉仙楼。
根据沈慕言的情报和那日追踪所见,账房先生与天道盟修士密会的地点就在醉仙楼二楼临街的雅间。他需要更近的距离,更清晰的线索。
午后的醉仙楼正是最热闹的时候,划拳行令声、歌姬咿呀声不绝于耳。凌霜扛着麻布,低着头,混在送菜、搬酒的杂役中,顺利地从后厨的侧门溜了进去。她熟门熟路地摸到二楼,避开跑堂的视线,闪身躲进与目标雅间隔着一个空包间的储藏室。这里堆满了酒坛和杂物,空气污浊,但一墙之隔的谈话声,只要凝神细听,便能隐约捕捉。
她屏住呼吸,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冷的、布满油腻的墙壁上。轮回之力在体内悄然运转,将感官提升到极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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