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弥漫着腐臭、血腥和绝望的气息。几盏昏黄的油灯在墙壁上投下摇曳晃动的鬼影。夜琉璃裹着那件雪白的狐裘斗篷,边缘蓬松的银狐毛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透明,仿佛随时会融化在这片污秽的黑暗里。她脚步虚浮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,深紫色的裙裾拖过冰冷肮脏的地面,沾染上污渍。剧烈的咳嗽时不时打断她的步伐,她不得不扶着冰冷的、布满苔藓的石壁喘息,指缝间渗出粘稠的黑血,滴落在潮湿的地面,发出轻微的“滋啦”声,腐蚀出一个个小坑。
阿九紧紧搀扶着她,小小的脸上满是担忧,言灵术光纹在她指尖微弱地闪烁:【姑娘,您的身体……】
“闭嘴。”夜琉璃的声音嘶哑得厉害,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。她紫瞳深处燃烧着一种病态的偏执,目光如同淬毒的钩子,锁定了地牢尽头一间单独的囚室。那里关押着一个遍体鳞伤、奄奄一息的中年汉子——正是毒蝎手下负责看守仓库的小头目,因“监守自盗”被毒蝎亲自下令关押拷打,只等拍卖会后处决。
夜琉璃走到囚室前,无视了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汉子惊恐绝望的眼神。她微微歪着头,紫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妖异的光泽,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。
“想活命吗?”她的声音轻飘飘的,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。
汉子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最后一丝求生的光芒,拼命点头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。
夜琉璃苍白的唇角勾起一个近乎纯真的笑容,却让汉子如坠冰窟。她伸出纤细的、带着黑色薄茧的手指,指尖萦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、带着甜腥气息的淡紫色雾气。
“告诉我……”她的声音如同情人间的呢喃,却字字淬毒,“拍卖会的通行密符……启动的‘钥匙’……是什么?”
汉子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巨大的恐惧。泄密,同样是死路一条!
夜琉璃的笑容更深了,指尖的紫雾如同活物般,丝丝缕缕地飘向汉子口鼻。“不说?”她轻轻歪头,语气带着天真的残忍,“没关系……我新配的‘蚀骨香’,正好缺个试药的……”
“是…是血!活…活人指尖血!混…混合持有者的灵力…点…点中符眼!” 死亡的恐惧瞬间压倒了忠诚,汉子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出来!
“很好。”夜琉璃满意地收回紫雾,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。她看也没看那瘫软下去、彻底绝望的汉子,转身就走。剧烈的咳嗽再次袭来,她咳得弯下腰,身体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,大颗的冷汗从额角滑落,脸色白得近乎透明。阿九连忙用力搀扶住她。
“通行密符的核心激活密匙……”夜琉璃喘息着,紫瞳深处却亮得惊人,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疯狂与疲惫交织的复杂光芒,“拿到了。” 然而,她手中空空如也。她得到了最关键的“钥匙”信息,但真正能让她进入拍卖会的“通行密符”本身,她也没有,那东西在账房先生或者更核心的人手里。
她需要一个“符”。
夜色,悄然笼罩了喧嚣的西市。
凌霜换回了玄甲卫少帅的便服,独自坐在客栈房间的窗边。烛火摇曳,将她沉思的身影投在墙壁上。桌上摊着几张零碎的纸片——从醉仙楼储藏室角落找到的、被揉成一团的拍卖会宣传单页残片,上面只有“醉仙楼”、“初叁”、“雅阁”等模糊字眼,以及她凭着记忆匆匆画下的、账房先生塞入怀中的那个深紫色金属小牌的粗略图样。
这些已经告知了拍卖会的时间和地点,但缺失了最核心的入场凭证——通行密符及其激活方式。线索清晰却又被硬生生掐断。
她端起茶杯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。掌心被自己指甲划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,混合着锁魂链持续的灼烫感,时刻提醒着那场即将到来的血腥献祭。第六世燎原军的惨状与修士那句“百名纯阴灵奴”的话语在脑中反复交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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