雾中门扉 (5-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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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雾浓得像掺了墨汁的牛奶，我攥着铜铃往前走，脚下传来碎石子滚动的声响。铃铛烫得几乎握不住，可只要一松手，那些符文就会从地上爬出来，顺着脚踝往上爬。

"中岛君！"

太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但雾气吞掉了后半句。我回头望去，只看见白茫茫一片，连自己的影子都模糊不清。铜铃突然震动起来，这次比之前更剧烈，震得虎口发麻。远处传来钟声，和铃声共振，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雾气中飘来一股纸钱燃烧的焦味，混着海水的腥咸。那些味道越来越浓，几乎要让我窒息。我深吸一口气，继续往前走。黑血滴落在地面，短暂形成了一个虎爪的印记。那些血迹泛着微光，组成几个歪歪扭扭的字："门已开"。

街道两旁的建筑开始扭曲变形，熟悉的横滨港口景象逐渐变得陌生。我注意到自己的影子变成了虎爪形状，在迷雾中若隐若现。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纸钱焦味。

"归来吧，孩子。"

耳边响起模糊低语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又像是就贴在我耳边。脚步声在浓雾中产生诡异回响，仿佛有人跟在身后。我加快步伐，那声音也跟着加快。

突然，一道瘦小的身影闪过雾气。是童年时的自己，蜷缩在火场角落的画面不断闪现。我想跑过去，可每次快要接近时，那身影就消失不见。

"不是幻觉..."我喃喃自语，喉咙发紧。腹部伤口又裂开了，布料刚碰到皮肤就发出滋啦声，像是被强酸腐蚀。疼得倒吸冷气，却不敢停下。

空气中飘来一阵檀香，和记忆中老嬷嬷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。我猛地转头，发现前方正是孤儿院旧址。墙上的抓痕与仓库中见到的如出一辙，泛着幽光，像刚刻上去的新鲜伤口。

"这不是真的..."我摇摇头，可铜铃的震动越来越强烈。铃声与远处钟声的共鸣越来越强烈，震得仓库墙壁簌簌作响。

死胡同尽头出现了一扇青铜门，门上刻满符文。那些文字和《太平经》上的惊人地相似。最中央浮现出几个字："门已启，魔种归位。"

我站在门前，铜铃的温度越来越高。那种温度像是烧红的铁块，却又让人舍不得松手。脑海中闪过太宰最后的警告："它会带你去你不该去的地方。"

"你知道吗？"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，"刚才在那个幻境里...有个戴青铜面具的人，他的手指指向钟楼中央。那里立着一座巨大的铜钟，钟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。那些文字和孤儿院墙上刻着的古老文字惊人地相似。"

门上的符文开始发光，组成歪歪扭扭的"门"字。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门后等着我。或许是答案，或许是什么更可怕的东西。

铜铃又是一阵震动。铃声不大，却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。我死死攥住铃铛，指甲陷进掌心。三清尊神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："归位吧，外道魔种。"

"见鬼..."我扯下外衣包住伤口。布料刚碰到皮肤就发出滋啦声，像是被强酸腐蚀。疼得倒吸冷气，却不敢停下。

铜铃的震动频率越来越快，像是在催促我。我深吸一口气，抬起手触碰青铜门。金属表面冰冷刺骨，却在接触到我的瞬间变得温热。门缓缓打开，里面漆黑一片，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。

"欢迎回家。"

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。不是三清尊神，也不是太宰。这个声音陌生而熟悉，像是早已等待多时。我回头望去，身后只剩浓雾弥漫。再转身，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门内。

漂浮的古籍在空中燃烧，灰烬如雪般飘落。每一页都写满了《太平经》的文字，那些符号在火中扭动，发出低语。我能看清其中一本的封面——《太平经》。画面消失了。我发现自己还站在仓库里，但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铜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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