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铁……不行。” 他说,声音依旧沙哑,“杂质太多,炼不出好钢。”
老人猛地抬起头,赵夜虽然看不见,却能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脸上,带着惊讶,像火星落在干柴上。
“你……你咋知道?” 老人的咳嗽停了,声音发颤。
赵夜放下铁,在地上用石头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枪管形状,又画了几道横线。
“《军器图说》里说的,” 他解释,“好铁要炼千遍,敲起来声清,像庙里的钟。这铁声闷,像敲破锣。”
老人沉默了很久,久到赵夜以为他睡着了。风穿过草棚的缝隙,呜呜地响,像有人在哭。
“我叫周铁山,” 老人终于开口,声音低了些,“前明军神机营的……军匠。”
赵夜的心猛地一跳。
军匠。
他慢慢抬起手,摸到周铁山枯瘦的手腕,又摸到他掌心的老茧——不是种地的茧,是常年握锤、捏锉刀磨出的,厚得像层铁壳,掌心还有一道旧疤,是被枪管烫伤的。
“我叫赵夜。” 他说,这是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里,唯一清晰的两个字。
周铁山没再问什么。草棚里静下来,只有风声,还有远处传来的、模糊的哭喊声。
赵夜靠在稻草堆上,听着周铁山的呼吸,粗重,带着痰音,却很稳。他又摸起那块黄铜残片,指尖划过上面的螺旋纹路。
黑依旧是黑,但好像……没那么空了。
至少,他不是唯一一个知道“好铁声清”的人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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