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夜扣动了扳机。
黑马突然人立起来,沈砚之从马背上摔下来,滚进了烟雾里。官军的攻势顿时乱了,有人喊着“沈监造受伤了”,开始往后撤。
烟雾散时,谷口只剩下满地的铁蒺藜和几具没来得及拖走的尸体。马三让人去追,被赵夜拦住:“别追,他是故意摔的。”
“故意?”
“你看那匹黑马。”赵夜指着地上的马蹄印,“马掌的铁皮是新换的,他早就料到有铁蒺藜。刚才的冲锋,是为了看咱们的炮位。”
周铁山捡起沈砚之掉落的一面小旗,旗杆是空心的,里面藏着张纸条,画着洛阳城的布防图,西墙的炮垒位置被红笔圈了出来,旁边写着“三更”。
“他要夜里偷袭!”春丫的声音发颤。
赵夜把纸条揉成一团,塞进怀里:“正好,咱给他备份大礼。”
当天夜里,官军果然来了,三百多人摸黑往炮垒爬,手里都拿着搭钩和梯子。但他们刚踏进离炮垒百丈的地方,脚下就传来“咔嚓”的脆响——是赵夜让人埋的“连环铁蒺藜”,用铁链把四颗铁蒺藜串在一起,踩中一颗,另外三颗就会缠上脚踝,越挣扎越紧。
“有埋伏!”官军的惨叫声惊动了炮垒上的哨兵。赵夜让人把十门红夷炮的炮口转向谷口,子炮里填的不是火药,是干柴和硫磺粉——
“放!”
十道火舌窜出炮口,照亮了谷口的惨状:官军被铁蒺藜缠住,跑不动,躲不开,活活被硫磺火烤得哭爹喊娘。沈砚之的黑马也被铁链缠住了腿,在原地打转,马鞍上却空无一人。
“人跑了。”马三提着颗铁蒺藜回来,上面缠着块撕碎的衣角,料子和沈砚之白天穿的一样,“这老狐狸,怕是早溜了。”
赵夜没说话,只是让人把连环铁蒺藜收回来,重新埋在东墙下。他知道,沈砚之不会善罢甘休,这次的铁蒺藜和硫磺火,顶多能拖他三天。
“得造‘破甲弹’。”赵夜对王二说,“铅弹里掺碎铁片,用模具压出棱来,能打穿官军的铁甲——沈砚之的亲兵都穿甲,铁蒺藜对付不了。”
王二连夜赶制模具,用的是从官军那里缴获的开花弹模具,稍微改了改,让铅弹的表面多了六道棱。李根则调了“爆燃火药”,硝石、硫磺、木炭按七三开的比例配,说能让破甲弹飞得更快。
第三天清晨,沈砚之的队伍又来了,这次带了二十门迅雷炮,炮口都对着东墙的炮垒,显然是从布防图上看来的。但他们没料到,赵夜早就把红夷炮移到了北墙,炮口藏在桃树后面。
“放破甲弹!”
十发带着棱的铅弹呼啸着飞出,穿透迅雷炮的炮盾,把炮手炸得血肉横飞。沈砚之的亲兵队刚要冲锋,就被连环铁蒺藜缠住,破甲弹打在他们的铁甲上,像敲碎的鸡蛋,甲片飞得四处都是。
沈砚之站在远处的山坡上,看着自家的队伍溃败,突然让人举了面白旗。
“他想谈判?”周铁山握紧了砍柴刀。
赵夜让人把沈砚之请到炮垒前,隔着三丈远的铁蒺藜对峙。沈砚之的胳膊上缠着绷带,是昨天被母铳打中的地方,脸色却很平静,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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