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乱心第一 (2-1)

季胤欢的“骚扰”，成了玄明派上下心照不宣的噩梦。

她就像个无孔不入的影子，总能在韩一舟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。

韩一舟在闭关修炼，她会偷偷溜到他的闭关室外，用灵力将情话一字一句地送进去，气得他提前结束闭关，却连她的影子都抓不到。

韩一舟在处理门派事务，她会化作一道红影，落在议事堂的房梁上，晃悠着双腿，时不时插句嘴，句句不离“韩仙师今天真好看”“韩仙师要不要跟我回合欢宗玩玩”，让一众长老和弟子面红耳赤，也让韩一舟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。

韩一舟去山下除祟，她会“恰好”也在那里，并且总能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出现，递上一块手帕，那手帕上的香气能让韩一舟打个哆嗦，或者说几句风凉话，然后在他动手前溜之大吉。

第一次，韩一舟恼羞成怒，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。

第二次，他依旧恼羞成怒，觉得这圣女简直是阴魂不散。

第三次，第四次……

次数多了，玄明派的人从最初的愤怒、警惕，渐渐变成了麻木，甚至偶尔会在心里默默猜测：“今天季圣女会用什么方式‘问候’韩师兄呢？”

而韩一舟的反应，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。

他不再像最初那样，一见到季胤欢就怒火中烧，恨不得立刻动手。虽然依旧会皱眉，会冷言冷语，但那股“恨不得杀了她”的戾气，却淡了许多。

甚至有一次，季胤欢在山下被几个正道修士围攻，眼看就要吃亏，恰好路过的韩一舟，几乎是下意识地出手，挡在了她面前。

“韩一舟？”季胤欢有些惊讶地看着他。

韩一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，脸色一白，随即冷声道：“我只是不想让人在玄明派的地界上，坏了规矩。”

他说着，还刻意后退了几步，与季胤欢拉开距离，仿佛刚才出手的人不是他。

季胤欢看着他略显僵硬的背影，眼底闪过一丝笑意。

她知道，这颗被冰封的石头，开始有裂缝了。

雨夜，雨声淅淅沥沥。

韩一舟在外出寻找一味草药时，不慎被妖兽所伤，灵力紊乱，被困在一处山洞里。雨下得很大，他的伤口隐隐作痛，意识也有些模糊。

就在这时，洞口传来一阵脚步声，一抹红色身影出现在雨幕中。

季胤欢撑着一把油纸伞，走了进来，看到山洞里脸色苍白的韩一舟，挑了挑眉：“哟，这不是我们高高在上的韩仙师吗？怎么落到这般田地了？”

韩一舟看到她，皱了皱眉，却没像往常一样赶她走，只是低声道：“你来干什么？”

“当然是来救你啊。”季胤欢收起伞，走到他身边，蹲下身，看着他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，伤口周围泛着淡淡的黑色，显然是中了妖兽的毒，“啧啧，伤得不轻啊。”

她没等韩一舟反应，就拿出一个小巧的玉瓶，倒出一颗泛着异香的丹药，递到他嘴边：“张嘴。”

韩一舟下意识地别过头：“不必了，我自己有丹药。”

“你的丹药能解这‘蚀骨蝎’的毒吗？”季胤欢挑眉，“别逞强了，韩一舟！这毒霸道得很，再拖下去，你这条胳膊可就废了。”

韩一舟沉默了。他确实试过自己的丹药，效果甚微。

季胤欢见他不动，直接上手，捏住他的下巴，强迫他张开嘴，将丹药塞了进去，然后又渡了一丝自己的灵力，帮他将丹药化开。

她的灵力与他的截然不同，带着一股温热缠绵的气息，流入他体内，却奇异地安抚了他紊乱的灵力，也缓解了伤口的疼痛。

做完这一切，季胤欢松开手，站起身：“好了，算我日行一善。你好好休息吧，我先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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