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煜的后背重重撞在冰凉的雕花木柱上,激起一阵战栗。谢景澜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额角,带着一丝血腥气和药味,混杂成一种危险而致命的气息。
"老臣是为了谁?"谢景澜的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"陛下以为,若不是为了这岌岌可危的江山,为了这...无法放手的人,老臣何苦强撑着这副残躯?"
萧煜的心脏猛地一跳,撞得胸腔生疼。他抬眸看向谢景澜,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,在男人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。那双平日里锐利如刀的眼眸,此刻竟盛满了疲惫与挣扎,像是困兽在牢笼中最后的喘息。
"你的身子......"萧煜的声音发颤,之前的愤怒早已烟消云散,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担忧,"到底怎么样了?为何会咳血?太医怎么说?"
谢景澜别开视线,避开他探究的目光,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克制:"不过是旧疾复发,老臣的身子,陛下不必挂怀。"
"不必挂怀?"萧煜一把攥住他染血的手指,银簪硌在两人掌心之间,"若你倒下了,这朝堂谁来帮朕?那些虎视眈眈的豺狼,谁来帮朕挡?还是说...你根本就没把朕当成真正的君主,从来没想过要依靠朕?"
最后几个字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受伤。
谢景澜的身子微微一僵,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。他猛地别过头,剧烈的咳嗽再次袭来,这一次比之前更加猛烈,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。鲜红的血沫从他唇角溢出,滴落在萧煜明黄色的龙袍袖口上,宛如雪地里绽开的红梅,刺得人眼睛生疼。
"王爷!"守在外间的侍从听到动静,慌忙想要进来。
"退下!"谢景澜用尽力气呵斥道,声音因咳嗽而断断续续。
侍从们不敢违抗,只能在门外焦急地徘徊。
萧煜看着谢景澜痛苦的模样,心中揪紧。他下意识地伸出手,轻轻拍着谢景澜的背,动作生涩却带着真诚的关切:"别咳了...忍住...快忍住..."
谢景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大口大口地喘息着。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,嘴唇却因咳血而显得异常红润,透着一种诡异的美感。
萧煜扶着他,目光扫过内寝。房间陈设简单,甚至可以说是朴素,与他摄政王的身份极不相称。桌子上放着几个药碗,里面还残留着褐色的药汁,散发着苦涩的气味。墙角铜盆里的水已经变成了深红色,显然是刚换过不久。
"这到底是什么病?需要咳成这样?"萧煜的声音发颤,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,"你老实告诉朕,是不是很严重?"
谢景澜摇了摇头,想要站直身子,却一阵头晕目眩,险些栽倒。萧煜连忙扶住他,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。少年天子能清晰地感受到谢景澜胸腔里传来的震动,还有那比常人更快的心跳。
"陛下...先回宫吧。"谢景澜低声说道,声音虚弱,"夜深了,这里不是陛下该待的地方。"
"到现在你还在瞒着朕!"萧煜的声音拔高,带着一丝绝望,"这根本不是风寒,对不对?你到底得了什么病?是不是...是不是和太后有关?"
谢景澜猛地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震惊,随即又归于平静。他定定地看着萧煜,仿佛要将他看穿。
萧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,却还是坚持道:"太后一直视你为眼中钉,肉中刺,她多次在朕面前说你的坏话,还说要...要除了你这个乱臣贼子。是不是她对你做了什么?"
谢景澜沉默了许久,最终轻轻叹了口气:"陛下,有些事,不知道对你更好。"
"朕是皇帝!"萧煜提高音量,"这天下都是朕的,有什么事是朕不能知道的?!你说啊!到底是不是太后?!"
谢景澜看着他激动的模样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有欣慰,有担忧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。
"扶老臣...到床边坐。"谢景澜终于松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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