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陛下想知道真相?"谢景澜的声音低沉,"那就要准备好承受真相的重量。"
萧煜盯着他袖口的香灰痕迹。那确实是特殊的味道,就像二十年前谢府祠堂里焚的香。
"那晚的大火..."他刚开口,谢景澜就打断了他。
"陛下,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好。"他靠近一步,压低声音,"就像现在这样不好吗?"
萧煜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药香。那是谢家秘制的止血药味道。他忽然想起小时候,每次受伤,谢景澜都会亲自给他上药。
"你到底是谁?"他的声音几乎哽咽。
谢景澜没有回答。他只是轻轻捏了捏萧煜的下巴,就像从前一样。可这次,萧煜觉得那力道重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"臣告退了。"谢景澜转身离去,衣摆扫过案角,带起一阵香灰气息。
萧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,手心里全是汗。族谱上的那个名字——谢清澜,像一道伤痕刻在他心上。
小禄子再次叩响窗棂时,天已经快亮了。萧煜打开窗户,看到他满脸是血。
"陛下..."小禄子将一个油布包塞进他手里,"这是从承恩堂带出来的密信,还有..."
话音未落,一支弩箭突然射来。小禄子闷哼一声,倒在雪地里。萧煜扑出去扶他,却见他已经说不出话。
"小心..."小禄子抓住他的衣袖,用尽最后力气说了两个字,"谢景澜..."
萧煜看着他断气,手指深深掐进雪地。晨光中,他打开油布包。里面除了密信,还有半块玉佩——正是他在偏殿密道里见过的那枚。
密信的封口处,有个特殊的印记。萧煜眯起眼睛,终于看清那是什么——是二十年前谢家老祠官专用的火漆印。
萧煜的手指抚过族谱残页的边缘。纸张在烛火下泛着青黄,像一片枯萎的秋叶。
窗外传来更鼓声。三更天了。
他盯着那个名字——谢清澜。字迹有些晕染,像是被水浸过又晒干。这卷纸页上不止一个名字,偏偏这个最清晰。仿佛有人特意用朱砂重新描过。
画像还摊在案头。画中老者须发皆白,眉眼却与谢景澜有七分相似。萧煜忽然想起小时候,谢景澜教他写字时的模样。那人的手腕总是带着淡淡的墨香,就像现在这张族谱上的墨迹。
脚步声由远及近。这次不是暗卫,而是守夜的太监提着灯笼巡廊。灯笼的光晕扫过窗纸,像一道红色的裂痕。
萧煜将族谱残页压在画像底下。他的手停在半空,突然想起一件事——谢景澜每次来御书房,都会站在案前右边。那里光线最好,他却从未注意过,从那个位置看族谱,能看到什么?
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。不是太监,是女子的绣鞋踏雪。萧煜抬头,正对上一双杏眼。谢婉仪立在门口,斗篷上落满雪花,肩头还沾着几片枯叶。
"陛下深夜不眠,是在找这个吗?"
她从袖中抽出一卷信笺。火漆印已经破损,但萧煜认得那纹路——正是画像角落里承恩堂三个字的样式。
"你去哪了?"萧煜的声音有些哑。
谢婉仪缓步走近,烛光映着她的侧脸。她伸手将信笺放在案上,指尖掠过萧煜的手背。温度比雪还冷。
"去找真正的谢家主人要的证据。"她低声说,"陛下不是一直在找吗?"
萧煜没有动那封信。他的目光落在谢婉仪的袖口。那里有一道极浅的折痕,像被利器划破后匆匆缝合的痕迹。
"小禄子..."他刚开口,谢婉仪就笑了。
"他还活着,在西角门候着。不过..."她靠近一步,发间珠钗的流苏垂下来,"陛下真要听他说完吗?"
萧煜的喉结动了动。烛芯爆响,惊得他猛地回头。谢婉仪趁机将一封信推到他面前。
"这是二十年前的旧信,关于那场大火。"她的声音很轻,"写信的人,是谢家的老祠官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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