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窖里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。萧煜握着匕首往里走,靴底踩在青砖上发出闷响。月光从屋顶裂缝漏进来,照在角落蜷着的人影身上。那人腰间挂着半截断铃,和他记忆里谢景澜马鞍上的那个一模一样。"谢...谢相?"萧煜声音发颤。那人动了动,抬起头。一张与谢景澜七分相似的脸从黑暗里浮现,只是眼角皱纹更深,眉心皱痕更深。他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"陛下终于找到他了。"谢婉仪举着火把站在洞口,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人。火光映着她的眼,那里面盛着萧煜看不懂的情绪。"可惜...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谢相了。"萧煜盯着那人脖颈处的月牙形淡疤,突然注意到他右腿扭曲变形,左臂萎缩得像枯枝。这不是谢景澜。那个永远挺直脊背、连跪拜时都带着傲气的男人,怎么可能变成这样?"你胡说!"萧煜后退半步撞到铁架,药罐摔碎时飘起陈年梅香。这味道他太熟悉了,当年谢景澜总爱在熏炉里放这种香料。"谢相替朕平定叛乱时还好好的,怎么会...""陛下以为三个月前血战沙场的是谁?"谢婉仪突然暴起,袖中滑落染血布条。萧煜弯腰捡起,上面绣着谢府特制的双梅纹。"这是我给他换药时留下的..."她声音突然哽住,泪水混着煤灰划出道道痕迹。黑衣人往前逼了几步。萧煜拔出匕首挡在"谢景澜"身前,想起新婚夜躲在床底的自己。那时也是握着匕首,听着铃声等着谢景澜回来。"带朕的人离开,否则..."刀刃反射的微光晃过谢婉仪惊愕的脸。瓦片碎裂声突然响起。萧煜抬头,见屋脊上紫影一闪而过。银铃晃出清越声响,和记忆中某个身影渐渐重合。密信破窗而入,落在他脚边。羊皮纸上只有八个字:"陛下可知,谁在等你。"萧煜攥紧密信,转头看向蜷缩的人影。月光偏移,正照在他脖颈处。那道淡疤竟有愈合痕迹!他猛然扯开那人衣襟,胸口狰狞刀疤与记忆中谢景澜的伤痕位置不符。冷汗顺着脊背滑下,他终于看清——这人是个替身!地窖深处铁链突然震动。月光透过缝隙投下血色光影,恰似当年东宫大火的颜色。地窖深处铁链突然震动。月光透过缝隙投下血色光影,恰似当年东宫大火的颜色。萧煜攥紧密信的手指发白,纸页边缘已被汗水浸透。他望着蜷缩在角落的人影,喉头滚动几下才找回声音:"你...到底是谁?"那人忽然剧烈咳嗽起来,单薄身躯在青砖地上抖得像风中落叶。暗红污渍从唇角溢出,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。萧煜注意到他脖颈处的疤痕正在渗血,那分明是新伤。"陛下以为三个月前血战沙场的是谁?"谢婉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几分沙哑。她举着的火把突然爆出几点火星,照亮她眼角的细纹。萧煜猛地转身,匕首指向她咽喉:"你早就知道对不对?这些年你故意留在朕身边..."话音未落,头顶又传来瓦片碎裂声。紫影掠过屋脊时带起一阵穿堂风,吹得火苗忽明忽暗。萧煜只觉腰间玉佩一阵发烫,那是谢景澜留给他的最后信物。"陛下可知,谁在等你。"八个字在脑海中不断回响。萧煜突然意识到什么,翻身扑向角落里的人。指尖触到衣襟的瞬间,血腥气扑面而来。"住手!"谢婉仪厉喝一声,几个黑衣人齐齐上前。萧煜挥动匕首逼退两人,却见那人袖口滑落半截黄铜链子——和他在御书房发现的密匣机关一模一样。铁链又是一阵震动。萧煜扯开那人衣襟,胸口刀疤尚未结痂,显然是新伤不久。记忆突然闪回三日前刺客留下的字条,上面潦草写着:"当心身边人。""你不是谢相..."萧煜声音发颤,想起这些日子谢婉仪总在药膳房逗留。每次端来的汤药都带着陈年梅香,那味道...和摔碎的药罐散发的气味一模一样。谢婉仪突然大笑起来,笑声在密闭的地窖里格外刺耳。她伸手抹去脸上的煤灰,露出苍白的皮肤:"陛下终于想明白了?可惜..."话音未落,屋顶又落下几封密信。羊皮纸在火光下泛着暗红,每张都只写着一个字: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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