零下三十七度的寒风卷着冰粒,抽打在破冰列车的装甲外壳上,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嘶鸣。
钢铁履带碾过永久冻土层的轰鸣突然被撕裂,制动系统的液压管爆发出刺耳的金属哀嚎,八组镶嵌着钨钢齿的合金车轮在冰层上犁出交错的深沟。
摩擦产生的刺目火花溅在积雪里,瞬间融成细密的蒸汽,在极昼的白光中凝成转瞬即逝的彩虹。
沈知遥的额头重重撞在车窗上,钝痛让眼前泛起金星。她捂着额角抬头时,钢铁灯塔的轮廓已从风雪的混沌中挣脱出来——这座矗立在雪原中央的庞然大物高逾百米,塔身缠绕的青铜齿轮组随着极地气旋缓慢转动,每片齿牙的边缘都凝结着半透明的冰棱,在极光的折射下流淌着冷冽的虹光。
最诡异的是塔顶的探照灯,它投射出的并非常规光束,而是一道旋转的樱花阴影,在雪地上投下直径百米的血色图腾。
掌心突然传来冰凉的震颤,她这才想起出发前霜降硬塞进她口袋的记忆水晶。那枚鸽子蛋大小的晶体此刻正发烫,沈知遥下意识将它按在结霜的车窗上。
玻璃上的冰花迅速消融,原本澄澈如泉的晶体表面骤然爬满蛛网般的裂痕,那些裂痕在光影折射中竟隐约构成复杂的纹路:凸起的棱线勾勒出眉骨的弧度,凹陷的晶面恰似微微抿起的唇,而最中央那道贯穿水晶的裂痕,恰好落在"双眼"之间——那是初代双生体特有的泪痣位置,与母亲旧照片里的模样分毫不差。
"是面部识别阵列。"沈知遥指尖抚过水晶表面,冰凉的触感里混着细微的机械震颤,"灯塔外墙的机械纹路在模仿初代的脸。"话音未落,水晶突然发出蜂鸣,裂痕交汇处亮起脉冲状的红光,与灯塔顶端闪烁的信号灯产生精确到毫秒的同步。
她这才注意到,那些嵌在墙体里的齿轮并非随机排列,每个齿牙的倾斜角度都经过精密计算,当极光的绿影掠过塔身时,无数齿轮的阴影在雪地上拼出完整的樱花图腾,边缘流转的能量波与记忆水晶的裂痕产生涟漪般的共振。
"小心!"惊蛰的吼声裹挟着金属摩擦的锐响砸来。沈知遥只觉得手臂被一股蛮力攥住,整个人像断线的木偶般向侧面翻滚——她的鼻尖擦过金属座椅的棱角,铁锈味混着机油味钻入鼻腔,视线里一道幽蓝色光束正擦着车顶掠过。空气被能量束灼烧的焦糊味瞬间灌满车厢,沈知遥甚至能看见光束途经之处,飘落的冰晶正在凭空湮灭。
光束落在百米外的雪原上,冰层炸裂的巨响震得耳膜生疼,飞溅的冰碴像锋利的刀片划过脸颊,留下火辣辣的刺痛。待视线重新聚焦时,那里已出现一个直径十米的冰坑,坑底的永久冻土层被彻底汽化,露出下面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未知结构。
丝丝蓝焰在坑底跳跃,融化的冰水接触到焰心便瞬间蒸发,升腾的白雾中浮动着扭曲的光线——那是空间被高温灼烧产生的折射现象。
冰雾尚未散尽,一道白色身影踏着齿轮残影凌空而立。那人穿着沾着冰晶的白大褂,领口别着的钢笔帽在极昼的光线下泛着冷光,袖口露出的银色手表链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。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张脸——与沈知遥一模一样的眉眼,甚至连左脸颊那颗淡褐色的痣都分毫不差。
但她后颈的皮肤呈现出银灰色的金属质感,一个拳头大小的机械心脏正嵌在脊椎连接处,表面的六边形散热孔随着规律的蜂鸣排出白雾,而胸口别着的樱花徽章,边缘正流转着不祥的红光,与记忆水晶的裂痕产生频率诡异的共鸣。
"克隆体?"林雾月的声音带着紧绷的寒意,尾音因咬肌用力而微微发颤。她的刺青枪不知何时已滑入手心,枪身缠绕的藤蔓花纹在瞬间展开,那些靛蓝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,自动变形为狙击形态——原本盘绕枪身的荆棘图案此刻化作螺旋状的枪管,枪口凝聚的蓝光映亮她眼底的冷意,甚至在她虹膜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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