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,生疼。
我裹紧了身上的披风,还是觉得冷。这披风是蒙恬的,带着他身上淡淡的皮革味和铁锈味,比我那件湿透的衣服暖和多了。可就算这样,我的牙齿还是忍不住打颤。
"还有多久到长城军营?"我往前凑了凑,对着前面的蒙恬大声问。风声太大,不大点声根本听不见。
蒙恬勒了勒缰绳,让马放慢脚步。"穿过前面这个峡谷,再走二十里就到了。"他回头看了我一眼,眉头皱着,"你撑得住吗?脸色不太好。"
我勉强笑了笑:"没事,就是有点冷。"其实不光是冷,我的腿还在发抖。昨天掉进冰水里,虽然爬上来就换了干衣服,但寒气好像渗到骨头缝里去了。
队伍在雪地里缓慢前进,马蹄踩在积雪上,发出"咯吱咯吱"的声音。士兵们一个个缩着脖子,哈出的白气瞬间就被风吹散了。这条路真难走,雪都快没过膝盖了,每走一步都特别费劲。
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玉佩,它安安分分地待在那里,一点动静都没有。不知道章邯现在怎么样了...那个总是板着脸、说话冷冰冰的将军,最后却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我。想到他最后塞给我玉佩时的眼神,我鼻子一酸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"别多想。"蒙恬的声音突然传来,"章邯是员猛将,不会轻易出事的。"
我愣了一下,抬头看他。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?
蒙恬好像察觉到我的疑惑,解释道:"你刚才的表情,跟老臣当年失去袍泽时一个样。"他叹了口气,"战场上,总会有牺牲。我们能做的,就是完成他们未竟的事。"
我点点头,把眼泪憋了回去。对,章邯用命换来的机会,我不能浪费。秦始皇死了,扶苏被害,现在秦朝的命运,就握在我们手里了。
队伍走进了峡谷。两侧的山壁高耸入云,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冰雪,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塌下来。风从峡谷中间穿过,发出呜呜的声音,跟哭丧似的,听得人心里发毛。
"大家小心点!"蒙恬提高声音提醒,"注意两侧山壁,保持警惕!"
士兵们立刻打起精神,握紧了手里的兵器。我也紧张起来,手心开始冒汗。这地方太适合埋伏了,万一...
我的念头还没说完,就听见"咻"的一声锐响!
"有埋伏!"蒙恬大喊一声,猛地把我往怀里一拉,同时拔出佩剑。
我还没反应过来,就听见"嗖嗖嗖"的箭雨声。抬头一看,只见无数支火箭从两侧山壁上射下来,像流星一样划过雪地,朝着我们飞来!
"快!盾阵!"蒙恬把我护在身后,大声下令。
士兵们迅速结成盾阵,将我和蒙恬围在中间。箭支打在盾牌上,发出"叮叮当当"的声音,有些力道大的直接穿透了盾牌,擦伤了后面的士兵。
"啊!"一声惨叫传来,我赶紧回头,看见一个士兵捂着胳膊倒在地上,鲜血瞬间染红了雪地。
还没等我们喘口气,就听见"轰"的一声巨响!几辆粮草车被火箭击中,熊熊燃烧起来。火光在雪地中格外刺眼,把周围照得如同白昼。
"交出玉玺!留女的活口!"山上传来敌人的呼喊声,嚣张得很。
"是胡亥的人!"蒙恬咬牙切齿,"他们怎么会这么快找到这里?"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难道章邯他...不可能!他那么厉害,肯定不会有事的!
"将军,我们被包围了!"副将焦急的声音传来,"敌人占据了两侧高地,我们被困在峡谷里了!"
蒙恬脸色铁青,紧握着剑柄:"组织反击!弓箭手压制!"
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,举起弓箭朝着山上还击。可是敌人躲在岩石后面,根本打不到。反而我们这边暴露在空旷地带,不断有士兵倒下。
粮草车还在燃烧,浓烟滚滚,呛得人睁不开眼睛。士兵们的士气开始低落,有些人已经露出了恐惧的表情。
不行,不能再这样下去了!再拖下去,我们都会死在这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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