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 (3-1)

青云一行人深入毒瘴，方才人影交叠的树林又恢复了往日死寂，阴风呼啸，吹散了打斗的痕迹，蔽日瘴气中青色金色光芒交织微闪，落叶纷飞中顿时踏出一道人影，他静静站在树影之下，手指婆娑着树干上的粗糙纹路，唇齿间低低念叨着。

“已经交上手了么？”

自进入毒瘴后便一直趴在张小凡肩头的小灰忽然跳下，跑向前方一角，矮小的灰色身影俯下，双手将地面树叶拨到一旁，在小灰的努力下，转眼间，方才凌乱散落的树叶便堆成一座小山，在它的身前渐渐出现一方空地。

”吱吱吱“

小灰转头对着身后挥挥手，三只猴眼盯着前方，其中流淌着些许高兴，张小凡望着小灰动作，心中不由疑惑，他抬起步伐，走向小灰，却见泥泞之中隐约有着数道脚印，他抬起头望向前方，眼波流转中，似在寻找着什么，可却，什么都再不能看见，阴风吹拂，扑面而来，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熟悉气息。

“看来他们已是进去了，我们也走吧。”

“吱吱吱”

小灰挠挠脑袋，随即三两下便跳上张小凡肩头，青金二色光芒在手边亮起，在黝黑短棍上交织不息，张小凡踏上噬魂，正欲离去，正在此时，漫天毒瘴之中忽然传来一道冷冽喝声。

“鬼厉！”

张小凡身影顿时怔住，这道声音似早已熟悉，可为何却会让心头冷下？阴风吹过，一袭黑袍猎猎作响，噬魂在空中静静竖立，他终究是回过身来，只见毒瘴中显出深绿光芒，一道身影缓缓走到张小凡眼前，面蒙黑纱，眼神冰冷，正是幽姬，深绿色光芒渐渐收拢，消失在她手指间的一枚奇异戒指上。

“幽.....姨。”

“呵，原来你还认得我吗。”

“我......”

“好了！”

又是一声冷喝，幽姬目光愈发冰冷，手掌上忽然闪出一枚金色宝印，红色光芒顿时从中飘出，在她的身后化为一只朱雀，它缓缓低下虚幻头颅，空洞的双眼中隐隐着火光迸射，顿时，张小凡便觉身旁有些燥热起来，虽不及脑海深处中某一只蔑视一切的火龙，热浪扑面，仍有几滴汗珠在他的额头聚起，可面对这位曾经鬼王宗中自己有些尊重的女子，噬魂终究是静静停在半空。

“你给我如实招来，那日狐岐山究竟发生了何事？”

张小凡身影一抖，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日乱石纷飞，血色漫天，鬼王宗弟子四散奔逃的场景，想到此处，如坠冰窟。

“鬼王发动四灵血阵，引起山体崩塌，弟子们四散奔逃，而碧瑶她也被乱石.......,我欲舍命救她，可是终究是晚了一步。”

人情之债，十年奔波，殊途无归，终是一空。

闻言，幽姬闭上眼睛，那位曾欲称霸天下的男子，到头来却连女儿都放弃了么？她的嘴中传出一笑，笑声凄厉寒冷，终究是只伤害她一人，忽然，她睁开双眼，望向男子，鬼厉？张小凡？早已不重要，沉默在两人身旁渐渐蔓延而开，良久，她口中才幽幽飘出一声。

“你是与青云门那群弟子一同前来的吧。”

张小凡没有出声，只微微点头，幽姬望着眼前男子，只见他的眉宇之间不知何时已没有了冷意，而鬓角上的一丝白发早已消失，此刻，那位鬼厉早已离去，在她的眼前只有那名唤作张小凡的少年，她轻轻一叹，朱雀虚影忽然消散，红芒渐渐收入手中法印,一阵阴风出来，黑纱漂泊，可却看不出任何神情。

“既然我们各有执念，进入毒蛇谷后，你好自为之，我不会留手......"

......

“嘀嗒”

“嘀嗒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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