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丝在晨曦中变得细密而柔和,不再是鞭子般的抽打,而是轻柔地织成一张银灰色的网,笼罩着静谧的雨村。泥泞的小径蜿蜒下山,通向未知的远方。我背着包,站在院门口,背包的肩带勒在肩膀上,沉甸甸的,里面装着干粮、水,还有那本《盗墓笔记》——书页的边缘似乎还残留着昨夜油灯的温度和心跳的余悸。
吴邪从堂屋里走出来,手里拿着个东西。不是书,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,是那个我熟悉的粗陶罐子——他视若珍宝的咸菜罐子。罐口用油纸和细绳仔细地封好了。
“拿着,”他把罐子递过来,动作随意得像递一包烟,“路上就着干粮吃。胖子腌的,比我那罐差点意思,但凑合。”他语气平淡,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,只有眼底残留着一点昨夜未散的疲惫。
我下意识地双手接住。陶罐沉甸甸的,带着点粗粝的手感,隔着油纸似乎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咸鲜气。这罐咸菜,几天前还是他斤斤计较、和胖子斗嘴的宝贝,现在却被他这样轻描淡写地塞给了我。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陶壁,昨夜那匕首的寒光、那冻结的眼神、那骨头的脆响……无数碎片化的画面再次冲击脑海,与眼前这罐平凡甚至有些粗糙的咸菜形成尖锐的对比。喉咙有些发紧,我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胖子靠在门框上,抱着胳膊,圆脸上带着惯常的笑:“小同志,一路顺风!下回再来,胖爷给你整点硬菜!”
张起灵站在稍远一点的屋檐下,身影被晨曦勾勒得有些模糊。他微微朝这边点了一下头,动作幅度小得几乎难以察觉,算是告别。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扫过我怀里的咸菜罐子,目光似乎停留了极短暂的一瞬,随即移开,重新投向雨幕中的远山。
“走了。”吴邪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踌躇。他挥了挥手,动作干脆利落,没有多余的客套,然后转身就往回走,背影清瘦而挺直,很快消失在堂屋的阴影里。仿佛我只是一个清晨偶然路过、讨了碗水喝的陌生人,挥手告别后便再无挂碍。
我抱着那罐咸菜,转身,踩着湿滑的泥路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外走。雨丝落在脸上,冰凉。走出几十步,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。那座小小的院落静静地卧在雨幕中,土墙灰瓦,普通得和村里其他房子没有任何区别。烟囱里飘出几缕淡淡的炊烟,很快被雨水打散。
没有传奇的光环,没有惊心动魄的故事。只有柴米油盐,只有拌嘴吵闹,只有一罐子咸菜和昨夜那场被雨水冲刷干净的短暂风暴。
我紧了紧怀里的陶罐。它很沉,压着我的手臂。粗糙的陶壁硌着皮肤,带来一种奇异的、坚实的触感。罐口油纸封得很严密,一丝咸菜特有的气息却顽强地透出来,混在湿润清新的空气里,并不浓烈,却异常清晰。
这味道,和昨夜那浓重的土腥、冰冷的恐惧、以及那转瞬即逝的血腥气截然不同。它很平凡,甚至有点市井,带着点烟火熏燎过的踏实感。是胖子吹嘘手艺的成果,也是吴邪递过来时,眼底那点未散尽的、属于“吴老板”的疲惫和温和。
脚下的泥路依旧湿滑难行,雨丝无声地钻进衣领。我抱紧了那罐咸菜,像是抱住了某种沉甸甸的锚点。它来自那个眼神能将暴雨冻结的男人,来自那个隐匿于平凡表象下的风暴中心。它提醒着我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真实,也沉淀着风暴中心那一点奇异的、属于人间的温热。
前方,雨雾弥漫,山路蜿蜒。我深吸一口气,那混合着泥土、雨水和咸菜的气息涌入胸腔,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。怀里的罐子很沉,也很稳。我迈开脚步,不再回头,一步一步,走进雨村湿漉漉的清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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