懵懂少年

作者声明！人物地名，纯属虚构 如有雷同 纯属巧合！

沈知意是那种活在云端的少爷。插班的第三天，司机开着黑色轿车把他送到校门口，西装革履的管家替他拎着书包，引来一片窃窃私语。他自我介绍时站得笔直，说“我叫沈知意”，声音不大，却自带一种让人没法忽视的气场，可一转头就会对着教室的饮水机发愣——他不知道怎么接水。

他站在讲台上的样子，像幅被精心装裱过的画。熨帖的白衬衫领口别着枚银质的小领针，是某种林小满叫不出名字的花纹，袖口扣得严丝合缝，连校服外套的拉链都拉得笔直，和底下同学松垮垮的穿着比起来，显得格外规整，又格外遥远。

底下的窃窃私语像潮水似的涌过来，“他家是不是超有钱啊”“你看他书包，好像是那个牌子的限量款”“管家哎，电视剧里才有的吧”，沈知意像是没听见，目光平静地扫过教室，落在靠窗第三排的空位上。班主任指了指那个位置：“沈知意，你就坐那里吧，旁边是林小满，学习很好，有不懂的可以问他。”

林小满正趴在桌上转笔，听见自己的名字，笔尖“嗒”地掉在练习册上。他抬起头，正好对上沈知意看过来的目光。那双眼颜色很淡，像浸在水里的琉璃，没什么温度，却亮得惊人，扫过他的时候，像风掠过湖面，带起一点极轻的涟漪，又很快平复下去

沈知意走过来时，鞋底擦过地面的声音很轻。他的书包被管家提前放在了座位上，是只深棕色的皮质背包，边角有精致的缝线，和林小满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并排放在一起，像两个世界的物件。他坐下时动作很轻，拉开椅子的声音都透着股克制，仿佛怕惊扰了什么。

林小满偷偷用余光瞥他。沈知意正低头整理桌面，手指修长，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，指尖泛着淡淡的粉。他把课本一本本拿出来，摞得整整齐齐，连书脊都对齐了桌沿，不像其他人那样东倒西歪。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发顶，能看见细软的发丝里掺着点浅金，他却微微偏了偏头，像是不太习惯这么烈的光。

“喂，”后桌的男生用笔戳了戳沈知意的后背，“你以前哪个学校的啊？

沈知意转过头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声音还是那样清清淡淡的：“国外。”

“哇，留学生啊？”男生眼睛亮了，“那你英语肯定超好？”

他没点头也没摇头，只是“嗯”了一声，就转了回去，重新低头看着课本，指尖在封面上轻轻划过，像是在辨认上面的汉字。林小满注意到，他的课本扉页上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乱涂乱画，只有一行小小的签名，字迹清隽，带着点钢笔尖划过的锋锐。

上课铃响时，数学老师抱着卷子走进来，说要随堂测。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嚎，沈知意却只是平静地从笔袋里拿出钢笔——那支笔看起来就价值不菲，笔帽上嵌着颗小小的蓝宝石。他握着笔的姿势很好看，手指修长，骨节分明，却在卷子发下来时，指尖顿了顿。

林小满做完前两题，瞥见沈知意还停留在第一页。他的眉头微蹙着，不是因为难，更像是在辨认题目里的术语，笔尖悬在半空，迟迟没落下。阳光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，遮住了眼底的情绪，只露出紧抿的嘴唇，透着点不易察觉的执拗。

林小满忽然想起刚才班主任说的“有不懂的可以问他”，手指在卷子上敲了敲，没说话。

又过了几分钟，沈知意像是终于放弃，轻轻放下笔，转头看向林小满。他的眼神里没有求助的慌乱，只是平静地问：“‘相反数’是什么意思？”

声音很轻，带着点陌生词汇的生涩，却没什么不好意思。林小满愣了一下，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。周围同学都在埋头做题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沙沙响，他压低声音，指着卷子上的题目：“就是符号相反的数，比如3和-3。”

沈知意的眼睛亮了亮，像蒙尘的琉璃被擦干净了，他点了点头，低声说了句“谢谢”，转回去时，笔尖终于落在了纸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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