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中旬的风裹着潮气,早上进教室时,林小满呵出的气在窗玻璃上凝成白雾。讲台上的日历被红笔圈了个圈——距离期中考试还有十天,粉笔灰混着后排传来的翻书声,在冷飕飕的空气里飘。
沈知意的座位靠窗,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,露出里面浅灰色的针织衫。他正对着数学错题本发呆,笔尖在“二次函数”四个字上戳出个小坑。林小满走过去,把手里的热牛奶往他桌上一放:“管家给的?又没吃早饭?”
沈知意抬头时,睫毛上沾了点窗外飘进来的细小雨丝:“起晚了。”他把牛奶往林小满那边推了推,“你喝,我不饿。”
“少来。”林小满直接把吸管戳进包装,塞到他手里,“上次低血糖差点在楼梯摔了,忘了?
沈知意抿着牛奶,眼睛往林小满书包瞟。昨天放学时,林小满说要把物理笔记借他,他记到现在。林小满被他看得好笑,从书包里抽出笔记本:“画了重点,用红笔标了的是你总错的题型。”
笔记本扉页夹着片东西,沈知意抽出来看,是片银杏叶——比秋游时那片更黄些,边缘带着点焦褐,显然是被反复摸过。“这是……”
“上周去山顶补拍的。”林小满低头翻书,声音有点含糊,“你说想留片更黄的,我绕路去了趟。”
沈知意捏着那片叶子,指腹蹭过叶脉时,忽然想起秋游那天,林小满说“下一个秋天还要来”。原来这人不仅记着,还特意跑了趟青峰山。他把叶子小心翼翼夹回自己的错题本,正好压在“二次函数”那页,像给枯燥的公式盖了枚金色印章。
晚自习下课铃响时,雨下得密了些。林小满收拾书包,听见沈知意在旁边窸窸窣窣翻找,最后举着把黑色长柄伞抬头:“我带了伞。”
伞是新的,伞骨锃亮,显然没怎么用过。林小满瞥了眼:“管家买的?”
“嗯,他说最近总下雨。”沈知意撑开伞,伞面够大,能轻松罩住两个人。他往林小满身边靠了靠,“走吧,我送你到公交站。”
校门口的桂花树被雨打湿,甜香浸在水汽里,浓得化不开。两人踩着积水往前走,伞沿的水滴顺着边缘往下掉,在脚边溅起小水花。沈知意的步子比秋游时稳多了,却还是下意识放慢速度,让林小满走在内侧,避开路边的水洼。
“你物理错题本上的红笔字,比我写得好看。”沈知意忽然说,声音被雨声滤得很软,“上次你讲的受力分析,我后来做了三张卷子,都没再错。”
林小满踢开脚边一块小石子:“那是我讲得好。”嘴上这么说,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——他记得沈知意那天对着物理题皱眉的样子,手指把草稿纸都戳皱了,现在倒学会主动说自己的进步了。
公交站的长椅湿漉漉的,两人站在站牌下等车。沈知意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,拆开是块方形的糖,裹着透明糖纸,在路灯下泛着淡淡的橘色。“橘子味的,管家说含着能暖点。”他剥开糖纸递过去,指尖碰到林小满的手,像被雨浇过的凉,“你手怎么这么冰?”
林小满刚把糖含进嘴,酸甜味就在舌尖散开。他没说话,沈知意却已经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,往他脖子上绕了两圈。针织围巾带着沈知意的体温,把冷风挡在了外面。“你自己不冷?”林小满扯了扯围巾,毛茸茸的边缘蹭到下巴。
“我穿了两件。”沈知意拍了拍自己的针织衫,里面果然还套着件薄线衣,“再说,你感冒了谁给我讲题?
公交车远远驶来,昏黄的车灯刺破雨幕。林小满抬脚要上车时,沈知意忽然拉住他的袖子:“等下。”他从书包侧袋掏出片叶子,是片完整的冬青叶,边缘带着小刺,被仔细压平了,叶柄系着根和银杏叶同款的红绳。
“今天打扫卫生时捡的,”他把叶子塞进林小满手里,雨水打湿了他的刘海,贴在额头上,“冬青叶冬天也不会落,比银杏叶经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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