末日之中唯一的清闲之地 (3-1)

换好衣服的林晚站在门边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上的木纹。牛仔裤和T恤很合身，像是特意为她准备的，布料柔软却带着新衣服的僵硬感，让她有些不习惯。

门锁传来轻微的转动声，沈砚推门进来时，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折叠刀。

“拿着。”他把刀抛过来，“出去走走，总不能赤手空拳。”

林晚伸手接住，刀柄的防滑纹路硌着掌心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。她打开刀刃，寒光闪过，锋利程度不亚于她之前那把匕首。

“怎么突然这么好心？”她挑眉，指尖在刀刃上轻轻划了一下。

“在我的地盘上，还轮不到别的东西伤你。”沈砚的语气很淡，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，“但你要是自己找死，我不拦着。”

林晚没接话，跟着他走出房间。

楼道里光线昏暗，墙壁上布满裂缝，贴着几张泛黄的旧海报，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。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，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，和沈砚身上的气息有些相似。

“这里住的都是什么人？”林晚注意到楼道里有不少房门，大多紧闭着，只有少数几扇虚掩着，里面没有任何动静。

“没人。”沈砚的脚步没停，“规则偏差后，这里的人要么被卷进了主副本，要么……消失了。”

消失了。

这个词让林晚心里一紧。她想起那些嘶吼的丧尸，想起天台上坠楼的人，不敢深想“消失”背后的含义。

走到一楼大厅，林晚才发现这里曾经是个小型超市。货架东倒西歪，上面的商品大多腐烂变质，只有角落里的罐头和瓶装水还保持着完整。收银台后面的玻璃碎了一地，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
“这里的物资还能维持多久？”林晚踢开脚边的空罐头盒，发出哐当的声响。

“足够你活到副本结束。”沈砚走到一扇侧门旁，推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，“走吧。”

门外是条窄窄的巷子，两侧的居民楼挨得很近，几乎要碰在一起。墙面上爬满了深绿色的藤蔓，开着细碎的白色小花，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花香，和副本里的血腥气截然不同。

“夹缝地带的规则很松散。”沈砚走在前面，声音在巷子里回荡，“丧尸很少会闯进来，但偶尔也会有漏网之鱼。”

林晚跟在他身后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。巷子尽头有个小小的广场，中央矗立着一座锈迹斑斑的雕塑，像是个抱着孩子的女人。广场周围散落着几张石凳，其中一张上面坐着个穿着破旧外套的老人，正低着头，看不清脸。

“他是谁？”林晚压低声音问。

“活下来的人。”沈砚的脚步没停，“不用管他，他不会伤人。”

林晚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。那老人的坐姿很僵硬，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，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，像个蜡像。直到他们走过雕塑，老人才缓缓抬起头，林晚瞥见他的脸——皮肤像干枯的树皮，眼睛浑浊不堪，却直勾勾地盯着沈砚的背影，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。

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，加快脚步跟上沈砚。

“这里的人，都和他一样？”她问。

“差不多。”沈砚拐进另一条巷子，“被规则偏差影响，变成了半人半鬼的样子，既不算活着，也不算彻底消失。”

林晚沉默了。她想起系统对副本的描述，末日废墟，顾名思义，就是人类文明的坟墓。这里的每一个角落，都藏着死亡的痕迹。

“你为什么能保持人形？”她突然问，目光落在沈砚的侧脸，“你和他们不一样。”

沈砚的脚步顿了顿，侧过头看她，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，投下一小片阴影：“你觉得呢？”

“因为你是丧尸王。”林晚直视着他的眼睛，声音很轻，却足够清晰，“系统告诉我，你是这个副本的最终BOSS。”

她在赌。赌沈砚不知道系统的存在，赌这个身份能让他露出破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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