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世 (2-1)

*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*

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毡包上，阿月正往陶罐里加苦艾，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。段忠的斗篷轻轻蹭过门框，他手指捏着一束风干胡杨花，花瓣如同细雪般飘落在她的头顶。“这、这是南边商队带来的……”他的耳朵尖儿红得像熟透的苹果，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乱麻，咕噜咕噜直响，仿佛整个戈壁滩的风沙都卡在了他的嗓子里。阿月扭头一看，花束里竟然藏着半截木梳——那不正是她去年剪羊毛时不小心掰断的那把吗？这两年段忠总是在深夜不眠，偷偷修补她随手丢弃的小物件。没想到如今，断梳的边缘被雕成了并蒂胡杨的模样，梳齿上还缠着一根褪了色的红绳。

角落里陶罐发出“叮当”的轻响，段义低着头，正把肉脯塞进羊皮袋。他腰间的青铜令牌随着动作晃来晃去，不时撞在水壶上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少年脖颈后多了一道新伤，血迹还未干透，那是前天帮阿月追回走失骆驼时，被一个匈奴马贼抽出来的鞭痕。不过那马贼的坟头草，怕是已经两米高了！

“哟，原来段公子也学会附庸风雅啦？”阿月晃着手里的药杵，咯咯直笑，眼角却瞥见段义的拳头攥得发白。她话未说完，段忠突然“扑通”一声跪在了沙地上，胡杨花撒了一地。他手心里躺着两根红绳，绳结是阿月教他编的同心扣，两端各系着半枚胡杨木牌，上面歪七扭八地刻着“月”和“忠”。

这时风裹挟着沙砾呼啦啦吹进门，段义猛地站起，“啪嗒”一声，手中的羊皮袋掉在地上，肉脯骨碌碌滚到阿月脚边，带着少年的温度。“我去巡夜啦。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，腰间的令牌“砰”地撞上门框，檐下的沙燕被惊得“呼啦”飞走。暮色中，少年背影渐行渐远，却又猛地转过身来，扯着嗓子大喊：“阿月！我愿意娶你，你愿意嫁给我吗？”阿月抿嘴笑着，没有说话。段义急了，说话变得结结巴巴。这时，段忠从沙堆里冒了出来，催促道：“哥，快问啊！”段忠终于鼓起勇气开口：“阿月，你不说话，那就是答应了！”阿月噗嗤一笑，脆生生地说：“我愿意！”段忠呆站在原地，不知所措。段义在旁边嘀咕：“阿月姐的意思就是答应了嘛。”段忠依旧傻愣愣站着，喃喃道：“阿月，我是真的喜欢你……”阿月接过话：“我知道啦，我也愿意嫁给你！”

婚礼简单热闹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，饭桌上充满欢声笑语。段情却偶尔抬头，目光投向南方赵国的方向，眉头微微皱起，心中挂念兄长是否安好。

夜深了，苏寒坐在书房里感叹：“今我长子已然成家立业，在这大荒住了二十多年，我也该回去看看了。”李牧说道：“夫人的话，正合我意。您最近总是愁眉苦脸，是不是也在想家乡？”苏寒点头：“听说秦国与赵国最近有了摩擦，边境士兵都被调走了不少，怕是要变天了。赵王虽然有些本事，要不然光中山国就够头疼的了。秦国强大，非一国之力能抗衡呀！等回家，我还得问问兄长到底怎么回事，顺便也和几个兄弟聚一聚。”

深夜，段义猛然惊醒，尿急得厉害。他匆忙起身去厕所，却发现兄长并不在马棚，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放哨。他心中涌起不安，四处寻找，最后目光定格在阿月的房间，隐约看见里面多了个身影，好像在压着阿月姐。一阵凄厉的尖叫传来，段义急忙抓起长枪抛向那道人影。迅速地推开房门，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。阿月的声音从一角传来，指向身后的方向。

段义转身，只见段忠赤裸上身，只穿了条裤子站在那里，嘴角微微扬起，似笑非笑。段义注意到哥哥右臂有一道伤口，鲜血缓缓渗出。“哥，你受伤了！是那凶人把你打伤的吗？”段忠淡然一笑，反问道：“你说这凶人，该不该打？”段义毫不犹豫：“自然该打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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