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队进邯郸城时,正赶上赶集的日子。街上飘着胡饼的香气,耍杂耍的敲着铜锣,段义的眼睛都看直了,差点从马上掉下来。段忠勒住他的马,无奈道:“再看,一会儿糖葫芦都被人抢光了。”
赵王派来的马车在城门口等着,车夫见了赵段情,忙躬身:“先生,赵王在宫里备了宴席,说要亲自陪您喝两杯。”
段情摆摆手:“先去老院子看看。”
那院子果然还在,门楣上的“赵府”牌匾虽有些斑驳,却依旧端正。推开朱漆大门时,发出低沉的“吱呀”声,院角的石榴树长得比屋顶还高。苏寒刚走过去,就从枝叶间摘下个熟得发红的石榴,掰开时溅了一手甜汁。
“你看!”阿月举着石榴笑,“里面的籽红得像玛瑙,跟当年一样。”
段情走到正屋门前,摸着门环上的铜锈,突然听见“吱呀”一声,里面走出个白发老妪,拄着拐杖,见了他就直抹泪:“是……是二公子吗?您可回来了!”
原来是当年的老管家,她颤巍巍地打开正屋的锁,里面的陈设竟还保持着原样。墙上挂着的弓箭,是赵奢当年用过的;桌上的砚台,留着赵括小时候乱涂的墨迹;还有个小木马,缺了条腿,是他自己削的。
“老夫人走前吩咐,这屋子谁也不能动,说您总有一天会回来的。”老妪指着墙角的木箱,“里面都是您的旧衣裳,我每年都拿出来晒呢。”
阿月打开木箱,见里面有件小小的锦袍,领口绣着个“赵”字,针脚歪歪扭扭的,想必是当年祖母亲手缝的。她摸着那字,忽然觉得腹中的两个小生命轻轻动了动,像是在跟这旧时光打招呼。
段忠走到她身后,看着那件小锦袍,突然道:“等孩子大了,也给他们绣件这样的,就绣‘赵’字。”
段情站在窗前,望着院里的石榴树,阳光穿过叶隙落在他身上,暖得母亲当年的手。他转身时,眼里是满是遗憾。
住了三天以后。段忠带着三人去集市看看,阿月笑着跟上,回头,却看到段义望着老宅小声嘟囔不知该说什么:“十年风霜,十年雨,豪情壮志都做土!”阿月,走上前去。轻轻拍了一下他肩膀。问他在干什么?段义回答道“不知道,只是感觉,突然懂了很多。”
到了集市上,“这太阳晒的人心里,果然比戈壁暖多了。”段忠说道。
“人多的地方自然比人迹罕至的地方暖和。”阿月转身回答道,正想问段义怎么看时,发现他不见了。
与此同时,段义被人流冲散,不知不觉走进一户人家,似乎是办喜事的。段义也不怯场,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下。旁边几个人一看,这少年气度不凡,便与他攀谈起来。段义从交谈中得知,这乃是秦国质子嬴异人所办的酒席,心中颇为疑惑。
最近边境秦国与赵国多有摩擦,为何还有这么多人来参加酒席?那壮汉答道:“要不是吕先生邀请,谁稀罕来啊?就算是想白吃白喝,送我百金我也不来。”段义听罢更觉好奇,心想这吕先生究竟是何许人,竟能召集如此多的人。
正想着,菜上来了——蜜饵、鱼脍、鹿脯、炮羔。段义一口咬下去,顿时觉得自己白活了十几年,这味道简直妙不可言。有人提到,只要能在五十米内射中院外标志红心处,或作一首诗词,就能进内院品尝千杯醉。
那酒,是正说时一少年郎,洋洋洒洒,写完了一词曲
鼎中炙羔兮,脂香溢堂。
爵中醇酒兮,泛泛流光。
兄执觚兮弟举觞,
笑语喧兮动梁枋。
鹿脯荐兮菽饭黄,
葵羹滑兮蜜枣芳。
阿母添羹兮语温长,
“食其甘兮体自康。”
昔年逐鹿兮沙茫茫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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