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(2-1)

慕尚圊的身影在走廊转角处一闪而过，蒋行脚下一顿，随即加快脚步追了上去。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响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，带着几分急切。

“慕尚圊！”蒋行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，尾音微微上扬。

慕尚圊停下脚步，却没有完全转过身来，只稍稍侧过脸。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洒下来，细碎的光点落在他清冷的轮廓上，像是镀了一层薄薄的金边。

“有事？”他的声音轻飘飘地散在空气中，听不出情绪，仿佛只是随口一问。

蒋行走到他身旁，两人并肩站在楼梯口。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，带来一丝凉意，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错，拉得很长。蒋行低头看了他一眼，沉默片刻后开口：“陈雪的话，你别放在心上。”语气难得认真，带着一点不容置疑。

慕尚圊轻笑了一声，声音很浅，像是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。他推了推眼镜，镜片反射出一道微弱的光：“我没那么脆弱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蒋行直视着他的侧脸，语调沉稳，“但我不希望那些话影响你。”

慕尚圊终于转过头，琥珀色的眸子直直望进蒋行的眼睛，目光清澈又带着一丝探究：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——”蒋行顿了顿，嘴角扬起一抹笑意，声音里多了几分戏谑，“你是我认可的对手，也是朋友。”

慕尚圊微微怔住，眼神闪了闪，随即别过脸，低声嘟囔：“谁跟你是朋友。”

蒋行笑出了声，声音轻快：“那至少是‘互相借笔记的竞争对手’？”

慕尚圊没接话，但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些，垂在身侧的手指也微微动了动。

“下周五，图书馆。”蒋行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话，语气笃定，“我会去的。”

慕尚圊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转身下楼。蒋行站在原地，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楼梯拐角，直到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，才收回视线。

——

周五下午，蒋行提前半小时到了图书馆。他靠在窗边的位置，翻着一本书，时不时抬头看向楼梯口。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，图书馆里的灯光亮起，暖黄色的光线洒在桌面上，映得书页上的字迹柔和了几分。

手表的秒针一圈圈转动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慕尚圊却迟迟没有出现。

“奇怪……”蒋行皱了皱眉，掏出手机，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，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慕尚圊的联系方式。

又等了二十分钟，蒋行合上书，正准备离开，忽然听到楼梯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他抬起头，看见慕尚圊匆匆跑上来，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凌乱，呼吸还有些不稳。

“抱歉，来晚了。”慕尚圊低声说，声音里带着一丝紧绷，像是强压着什么情绪。

蒋行眯了眯眼，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，眼下还泛着淡淡的青色，像是熬了整夜。“没事，我也刚到不久。”蒋行故意撒了个谎，指了指对面的座位，“坐吧。”

慕尚圊坐下，从书包里拿出一叠草稿纸，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。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纸面，动作熟练又专注。

“关于那道题的推广解法，我有了新的思路。”慕尚圊直奔主题，语气冷静，仿佛刚才的迟到从未发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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