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: 凤冠未落，心已成囚 (2-1)

[正文内容]

凤冠霞帔压得我喘不过气。

我坐在紫宸宫的凤榻上，喜烛摇曳投下血色光影。龙凤帐幔像蛛网缠绕，铜镜里倒映着满室朱红，唯独映不出他的身影。外头传来的酒令声与宫女笑语像隔着一层纱布，听得真切却触不到真实。

"太子妃？皇后？不过是你们养的金丝雀。"

我低头抚摸凤冠暗藏的机关，前世记忆如刀割般清晰。那日也是这样的大婚夜，君无渊掀开盖头时眼中没有欢喜，只有审视。后来我才明白，那不是婚姻，是牢笼。

指尖划过凤冠边缘，我能感觉到袖中藏着的小银刀。这一世，我不会再让这顶金冠锁住我的命。

更衣时辰到了。

我起身整理衣裙，借着整理袖口的机会检查了腰间的男装。今夜子时，我要从御花园西侧宫墙翻出去。那里守卫最松，而且...

突然听见脚步声。我屏住呼吸，看见一个醉醺醺的宫女踉跄着路过，嘴里哼着小曲儿。

"沈家女儿当母仪天下..."

太后萧明仪今晨说的话在我耳边回响。她不知道，她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。谢云舟和沈知微的阴谋，君无渊的权谋，我都记得一清二楚。

指甲掐进掌心，痛感让我清醒。

前世生产时被锁在冷宫的记忆突然涌现。那时候我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我，直到血流干了，孩子也没保住...

"娘娘..."

我猛地抬头，发现是贴身侍女小翠端着醒酒汤进来。她眼神躲闪，我知道她已经收了我的钱。今晚的脱身计划，就靠她了。

"外头情况如何？"

"大人都醉了，"小翠压低声音，"谢大人刚才差点绊倒太后娘娘，现在正忙着赔罪呢。"

我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，心跳开始加快。沈知微扶着太后离去时的担忧眼神闪过脑海，但很快就被恨意淹没。

"该换衣服了。"

我跟着小翠穿过长廊，月光穿透雕花窗棂，在地上投下牢笼般的阴影。宫道两侧灯笼随风轻晃，如同垂死之人最后的呼吸。

在偏殿更衣室，我快速换上男装。正要系腰带时，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
"谁？"

"是我。"是谢云舟的声音。

我屏住呼吸，小翠脸色发白。门缝里透进来他的影子，他似乎在嗅什么。

"有股脂粉味..."

我的心跳得更快了。谢云舟向来谨慎，难道发现了什么？

"大概是哪个宫女偷懒，没洒完香粉就走了。"小翠强作镇定。

谢云舟沉默片刻，转身离去。直到听不见脚步声，我才松了口气。

经过承天门时，钟声响起。我记得前世登基大典时也是这个钟声，君无渊站在高台上接受百官朝拜，而我只能跪在下面仰望。

夜风掠过，一片银杏叶飘落。这不该出现在春夜的叶子让我警觉。影卫果然已经在监视我了。

小翠突然不见了，我只能独自前行。御花园的古树投下鬼魅般阴影，池中锦鲤惊散。穿过假山时，红灯笼突然熄灭。

我加快脚步，却被七道黑影围住。

"想逃？"为首的影卫开口。

我还没来得及反应，熟悉的玄色蟒袍出现在亭台边。君无渊缓步走来，夜露沾湿了他的衣角。

"你以为朕会让你逃？"

他伸手扣住我手腕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骨头捏碎。我咬紧牙关不喊疼，这痛感让我想起前世他亲手给我戴上枷锁的样子。

"我不是你的皇后。"

"心？上辈子你就没给过朕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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