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正文内容]
晨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,落在织金地毯上。我望着那道光痕,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——那里藏着镜阁送来的密信。纸张薄得像蝉翼,字迹却锋利得能割破指尖。
"娘娘该用膳了。"宫女轻声提醒。她低垂的眼帘下,分明有道青灰色的影卫刺青。
我端起汤匙舀粥,手腕上的银镯子磕在瓷碗上,叮当一声。这镯子是母妃留给我及笄礼,如今却跟着我进了囚笼。粥是滚烫的,我故意手一抖,半碗热粥泼在宫女衣襟上。
"奴婢该死!"她慌忙跪下。
我冷笑:"你主子让你盯着我,倒是辛苦了。"话音未落,角落传来衣袂翻动声。那个假扮洒扫太监的影卫终于按捺不住,往门口退去。
用过早膳,我换上新送来的大红嫁衣。料子比前世更厚实,针脚密得几乎透不过气。正要摘下发间玉簪,忽听得帘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
"姐姐。"
沈知微掀帘而入,发间点翠步摇晃出一道微光。她今日穿得素净,月白衫子衬得肤色愈发苍白。可我知道,这张温婉面容下藏着蛇蝎心肠。
"陛下命我来给你送新衣。"她将手中锦盒放在案上,"这是尚服局连夜赶制的。"
我抚过盒盖上的金线纹样:"倒是有心了。"抬眼直视她,"谢家给太后下毒的事,你知道多少?"
她手一颤,盒角磕在桌沿发出闷响。
"姐姐莫听信谗言。"她垂眸为我整理衣领,指尖拂过锁骨处的疤痕,"这衣裳合身吗?"
我抓住她的手腕按在疤痕上:"当年是谁逼着太医在我药里加堕胎药?是你,还是谢云舟?"
她猛地抽回手,鬓边珍珠簌簌作响:"我不是有意的...他们说若不照做,就要把我发卖到教坊..."
"所以你就选择害我?"我逼近她,"沈家嫡女沦落至此,值得吗?"
她突然笑了,眼角泪光映着窗外日头:"值得。至少我还活着。"
这话像根针扎进心脏。前世我拼死护住沈家,到头来全族抄斩时,竟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。原来早在那时,妹妹的心就早已偏了方向。
暮色渐沉时,她留下句话便离去:"御花园西墙根第三棵槐树下,藏着太后与谢家往来的账本。"
我攥紧袖中密信,纸上"冷宫地窖"几个字被指甲掐出裂痕。镜阁的人果然早盯上了太后,否则怎会知道那处密道?
夜深人静,我蜷在绣榻上,指尖一遍遍描摹半块玉佩。君无渊的面容在烛火中忽明忽暗,他昨日将凤冠放在我掌心时,掌心温度灼人。
"逃啊。"他说这话时,眼底有火在烧,"朕倒要看看你能逃多远。"
我忽然坐起身。铜镜里映出穿嫁衣的自己,红得像团烈焰。既然逃不出去,那就让他亲眼看着,这团火烧穿他的帝王梦。
更鼓敲过三响,我摸出袖中密信,就着烛火又读一遍。谢家私运毒药的路线图旁,画着个小小的凤凰印记。
这不是普通的毒药。
是前世我死时,喉间尝到的那种苦杏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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