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正文内容]
我攀上偏殿西侧的朱漆柱,指尖触到冰凉的鎏金铜钉。夜风卷着檐角的铃铛声,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。
偏殿里烛火摇曳,八仙桌横陈中央。三名东宫侍女与谢家三小姐围坐传盏。她们低声说笑,声音压得很轻。
谢三小姐袖口微动,滑落半截黄麻信封。最年长的侍女眼疾手快,将信封掩入食盒。她抬头时目光扫过窗棂,我赶紧伏低身子。
外墙脚步声逼近,靴底碾碎青砖上的落叶。我翻身跃入垂花窗,裙摆勾住雕花木刺啦作响。殿内说话声戛然而止。
"谁?"
我攥紧匕首,听见绣鞋踩着金砖往这边来。月光从窗缝漏进来,在地上划出一道银线。
龙涎香突然浓烈,我屏息掐断香柱。灰烬簌簌落入鎏金狻猊炉,惊起一缕青烟。
帘子掀开的瞬间,我正对着那张与谢云舟有七分相似的脸。她瞳孔骤缩,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。
"谢家妹妹好兴致。"我扯下发簪甩向铜镜,哗啦一声碎裂声惊飞檐下宿鸦。烛影晃动,映得她脸色发白。
侍女欲掀食盒被我剑柄抵喉:"把谢大人的家书给我。"
她僵在原地,指甲掐进掌心。黄麻信封从食盒底滑出,飘落在地上。
密信展开时飘落半片干枯并蒂莲,正是谢云舟去年生辰所赠。我手指抚过信纸墨痕:"所以谢家决定换个主子了?"
"不是的!"她突然跪地,泪水砸在金砖上,"父亲说君氏江山比沈家更稳...姐姐当年不是也..."
青瓷盏突然炸裂,我腕间红绳勒出血痕:"把谢家人都当棋子的,从来只有太后。"
她恸哭起来,额头磕在金砖上:"他上报镜阁动向只因太后许诺重修族谱!"
我盯着密信末尾陌生的印章,玄鸟衔环纹路有些眼熟。烛火跳动,照得那印章忽明忽暗。
"你可知这印是哪位大人的?"
她摇头,发间珠钗散落:"父亲只说要我们听从安排..."
殿外传来脚步声,我拽着她往后门去。廊下灯笼在风中摇晃,投下斑驳人影。
谢云舟接过被软禁的谢三小姐时,瞥见我袖口残留的香灰。他欲言又止,被我抬眸截断。
归途遇暴雨,油纸伞骨被狂风折断。我将伞掷入池塘,水花惊起涟漪。
"娘娘可是发现了..."他话音未落,我已转身离去。
镜阁密室门轴发出呜咽,烛火映出密信末尾的玄鸟衔环印。我扯开发间银簪挑亮灯芯:"原来你早就算准这步棋。"
门外落叶沙沙,谢云舟握紧袖中写有"镜阁账册"的纸条转身离去。
烛泪滴在玄鸟印章上,渐渐遮掩了半边纹路。庭院积水倒映的残月突然被乌云吞没,远处传来更鼓声,三更天了。
我将密信收入怀中暗袋,指尖触到佛窟废墟捡回的焦木片——那上面凤凰纹的凸起,竟与印章纹路有七分相似。
檐角铜铃叮咚作响,我望着镜中破碎的倒影。鎏金碎屑还沾在发间,像撒了一把星子。
"娘娘。"小满捧着新织的披风立在门边,"谢大人求见。"
烛火猛地一跳。我盯着铜镜里那抹青灰衣角,指尖无意识摩挲袖口残留的香灰。谢云舟总爱穿素色,今日却换了件鸦青圆领袍,襟前绣着半旧的竹纹。
"让他在偏殿等。"
更漏声里混着细碎脚步,谢云舟抱来个漆木匣子。他手指搭在匣沿,关节泛白。去年佛窟大火时,这双手还攥着断刃替我挡过流箭。
"谢家三小姐今晨自缢了。"
我正往铜盆里添炭,火钳撞出清脆声响:"怎么?谢大人生意做到东宫来了?"
"不是..."他喉结动了动,"她房里搜出这个。"
木匣掀开,半截焦黑木片躺在猩红绒布上。凤凰纹路与密信印章如出一辙,边缘还带着灼痕。我忽然想起那夜暴雨,他袖中露出的纸条写着"镜阁账册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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