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洛江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临时行辕时,烛火通明的大厅内,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而立。
那袭简单的玄色长袍掩盖不住与生俱来的威严,女皇洛寒雁正负手而立,望着墙上挂着的澜江流域图。
"儿臣参见母皇。"洛江篱慌忙下拜,湿漉漉的衣摆在地面洇开一片水渍。
洛寒雁缓缓转身,锐利的凤眼扫过女儿狼狈的模样——散乱的发髻,苍白的脸色,包扎着纱布的双手,还有那双沾满泥浆的布鞋。
"起来。"女皇的声音听不出喜怒。
洛江篱刚站起身,一件干燥的披风已经落在肩头。她惊讶抬头,对上母皇深不可测的眼神。
"苏芸的折子,朕看了。"洛寒雁走向案几,上面摊开着这几日的救灾记录,"掺沙辨奸、斩贪官、抄豪族..."她指尖轻点纸面,"今日又亲自救人,差点淹死在江里。"
洛江篱心头一紧:"儿臣..."
"做得好。"
这三个字轻飘飘落下,却让洛江篱如遭雷击。前世直到死,她都未曾得到母皇一句肯定。
洛寒雁走近几步,突然伸手拂去女儿发间的一根水草:"你长大了。"
简简单单四个字,却让洛江篱鼻尖一酸。她急忙低头,掩饰瞬间湿润的眼眶。
"陪朕走走。"洛寒雁转身向外走去。
夜雨初歇,营地中点点灯火映照着忙碌的身影。母女二人沉默地走在泥泞小路上,侍卫们识趣地保持距离。
"知道朕为何让你来治水吗?"洛寒雁突然开口。
洛江篱谨慎回答:"因为儿臣在朝堂上的提议..."
"不。"女皇打断她,"因为这是你父后生前最挂心的事。"
牧云筝——这个久违的名字在洛江篱心头重重一击。她的父后,那个温柔似水的男子,在她十岁那年病逝,留下"善待澜江百姓"的遗言。
"父后..."洛江篱声音微颤。
洛寒雁望向远处黑暗中的江面:"筝儿是澜州人,小时候亲眼见过洪水吞没整个村庄。他临终前,最放不下的就是家乡百姓。"
夜风吹拂,带着江水特有的腥气。洛江篱恍惚记起父后温暖的手掌,和他讲述家乡故事时眼中的光彩。
"儿臣...不知这些。"她轻声道。
"朕知道你不知道。"洛寒雁语气罕见地柔和,"就像你不知道,谢奈与佩兰早已私通。"
洛江篱浑身一僵,血液瞬间凝固。
"很惊讶?"女皇冷笑,"朕是老了,但还没瞎。"
洛江篱心跳如鼓,脑中飞速思考对策。母皇知道多少?是否察觉她的重生?
"朕今日来,是想告诉你..."洛寒雁突然转身,直视女儿的眼睛,"皇位是你的,谁也抢不走。"
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夜空。洛江篱瞪大眼睛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"母皇..."
"你变了。"洛寒雁抬手制止她的话,"从前的你太过仁弱,朕不得不考虑其他继承人。但现在..."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,"你有手段,有魄力,更重要的是,你有心系百姓的仁心。"
洛江篱喉头发紧。前世她至死都想不通,为何母皇会舍弃她这个嫡长女,改立洛佩兰为储。原来...竟是因为她太过软弱?
"谢奈配不上你。"洛寒雁突然话锋一转,"赐婚一事,就此作罢。"
洛江篱暗中松了口气,却又听母皇继续道:"不过,朕很好奇...你是何时发现他们二人的奸情?"
这个问题直指要害。洛江篱心跳加速,斟酌着回答:"儿臣...偶然撞见谢奈与三妹密会。"
"是吗?"洛寒雁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,"朕还以为,是有人给你托梦呢。"
托梦二字让洛江篱后背一凉。难道母皇察觉了什么?
"说起来,"洛寒雁忽然换了个话题,"你父后生前最擅长占星术,曾说人死后会化作星辰,守护所爱之人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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