槐花簌簌落在沈微婉鬓边,她抬手拂去,指尖却沾了片花瓣。御花园的蝉鸣比往日更聒噪,像是要撕破这闷热的空气。丽嫔的宴席设在水榭凉亭,青瓷茶盏里浮着几片碧螺春,水面倒映着宾客们笑意盈盈的脸。
沈微婉坐在最末席,裙摆垂在竹席边缘。她数着对面宫女换第三轮果盘时,终于借口更衣起身。绕过回廊时,她听见假山后传来窸窣响动。脚步顿了顿,还是闪身藏进树影里。
丽嫔的贴身太监捧着个油纸包,正与一个青衣人低声说话。那青衣人背对着她,腰间佩着金丝绣边的令牌。沈微婉瞳孔一缩——那是皇帝近侍才有的标识。
她正欲退走,身后忽然传来瓷盏碎裂的声响。转身一看,丽嫔的侍女捧着茶盘呆立当场,脚下碎瓷片扎进了她的脚踝。血珠顺着脚背滚落,在青砖地上蜿蜒成蛇。
"哎呀,沈淑媛这是要去哪儿啊?"丽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带着三分讥诮七分得意。她一身珊瑚红宫装,鬓间金步摇晃得厉害,"在这儿遇到外男,可不是什么好事。"
沈微婉扶着廊柱站直身子,脚踝传来阵阵刺痛。她借整理衣裙的机会,悄悄将簪头沾了血。抬头时目光扫过丽嫔太监手中的半截发带,那发色乌黑浓密,分明是男子所有。
"丽嫔娘娘好兴致,"她声音清亮,"不知可否借人查验,这发带究竟是谁的?"
丽嫔笑容一滞,随即挥手命宫女上前搀扶。沈微婉却突然踉跄着往后退,撞上廊柱发出闷响。她额角渗出血迹,染红了半边白玉簪。
"沈淑媛失仪!"丽嫔厉声道,"来人,把她拿下!"
暴雨说来便来,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,震得人耳膜生疼。沈微婉跪在御书房外三小时,额头磕在石阶上的血痕已被雨水冲淡。她攥着袖中密函,指节泛白。
帘子突然被掀开,皇帝站在门槛内,目光扫过她渗血的额角与攥紧的拳头。他沉默片刻,道:"说吧。"
"臣妾今日在御花园偶遇可疑之人,"沈微婉声音平稳,"丽嫔娘娘的太监与一名青衣人交接密函,那人身佩陛下亲赐的令牌。"她说着将密函呈上,"臣妾冒死取来,望陛下明察。"
皇帝接过密函,指尖摩挲蜡封。沈微婉盯着他眉间皱痕,突然抬腕让皇帝看清簪尾薄刃。血迹与银光混作一处,格外刺眼。
"这密函..."皇帝突然停顿,目光锐利地看向丽嫔,"印痕新旧不一。"
丽嫔面色骤变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仍维持微笑:"淑媛怕是弄错了,这分明是今晨..."
"今晨的蜡封不会留下这般纹路。"沈微婉打断她的话,"丽嫔娘娘若不信,可请尚仪局绣娘查验。"她顿了顿,"毕竟...只有尚仪局特制的蚕丝,才会在密函上留下细如发丝的银线。"
皇帝的目光愈发深沉,丽嫔的笑容终于裂成一丝冷笑。
夜深时,沈微婉独坐寝殿。她将密函残片浸入茶盏,墨迹浮现半幅地图。月光下,她指尖抚过"兵部"字样,眼中寒光乍现。
"原来如此..."她轻声呢喃,将残片投入烛火。火焰舔舐纸片时,玉镯内壁的"永绥辅政"四字映在她脸上,忽明忽暗。
窗外蝉鸣渐歇,沈微婉取出簪中薄刃擦拭。血珠滚落案上,晕开了玉镯刻痕。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:"永绥...辅政..."
更漏声从远处传来,四更天了。沈微婉缓缓坐下,望着桌上未喝完的安神汤。夜风穿堂而过,烛火忽明忽暗,仿佛随时都会熄灭。她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
\[未完待续\]沈微婉跪在御书房外三小时,额头磕在石阶上的血痕已被雨水冲淡。她攥着袖中密函,指节泛白。
帘子突然被掀开,皇帝站在门槛内,目光扫过她渗血的额角与攥紧的拳头。他沉默片刻,道:"说吧。"
"臣妾今日在御花园偶遇可疑之人,"沈微婉声音平稳,"丽嫔娘娘的太监与一名青衣人交接密函,那人身佩陛下亲赐的令牌。"她说着将密函呈上,"臣妾冒死取来,望陛下明察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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