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机降落在伊尔库茨克时,舷窗外正飘着细雪。唐燃把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,呼出的热气在窗上结了一层白雾。
"别看了,穿外套。"慕湦从头顶行李架取下两人的背包,顺手把羽绒服扔给她,"零下二十度,出去瞬间就能把你冻成冰棍。"
唐燃撇撇嘴,还是乖乖套上羽绒服。衣服带着淡淡的雪松香,是慕湦行李箱里的味道。她偷偷把脸埋进衣领深吸一口气,像只偷到坚果的小松鼠。
"笑什么?"慕湦正往她脖子上缠围巾,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。
"笑你像个老妈子。"唐燃往后躲了躲,耳朵却诚实地红了起来。围巾是羊绒的,带着阳光晒过的温暖,绕了三圈还垂到膝盖,一看就是特意买大了尺寸。
出机场的瞬间,西伯利亚的寒风像刀子般刮过来。唐燃倒吸一口冷气,睫毛立刻结了一层霜花。慕湦迅速拉高她的围巾挡住半张脸,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。
"说了很冷。"他声音里带着笑意,伸手拂去她睫毛上的冰晶。指尖的温度让冰晶融化成水珠,顺着脸颊滑下来,像一滴来不及落下的泪。
预订的民宿是栋湖边的木屋,推开门就能看见贝加尔湖。房东是个满脸皱纹的俄罗斯老奶奶,看到唐燃时眼睛一亮,叽里咕噜说了一串俄语。
"她说你像她孙女。"慕湦翻译道,接过老奶奶递来的热茶塞进唐燃手里,"让你喝完去泡澡,浴室有桑拿房。"
唐燃捧着马克杯小口啜饮,甜腻的果酱味在舌尖化开。慕湦正蹲在地上整理行李,黑色高领毛衣勾勒出肩背的线条。她突然想起初三那年冬天,慕湦也是这么蹲在雪地里给她系冰鞋带子,那时他的肩膀还没这么宽。
"看够了?"慕湦头也不回地问,手里动作没停,"去洗澡,明天早起看蓝冰。"
浴室里水汽氤氲,唐燃把整个人埋进热水里。老奶奶准备的睡衣是法兰绒的,印着夸张的向日葵图案。她擦着头发出来时,慕湦正在厨房煮东西,锅里飘出浓郁的奶油香。
"俄式红菜汤。"他搅动着汤勺,"房东送的,加热就能喝。"
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,唐燃蜷在沙发上看慕湦切黑面包。他的刀工很利落,修长的手指按在深褐色的面包上,指节微微凸起。一滴汤溅到手背,他下意识舔掉,舌尖扫过腕骨处的淡青色血管。
唐燃突然觉得口干舌燥,抓起水杯猛灌一口。
"慢点。"慕湦头也不抬,"呛着了我可不管。"
结果她真的呛到了,咳得满脸通红。慕湦叹了口气过来拍她的背,掌心温度透过法兰绒睡衣传到皮肤上。唐燃闻到他袖口沾着的面包香,混着一点西伯利亚松木的气息。
夜里风声呼啸,唐燃翻来覆去睡不着。陌生的床铺,陌生的温度,连月光都带着异国的冷清。她光脚踩在地板上,木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。
慕湦的房间门缝还亮着光。
"哥?"她轻轻敲门,"我睡不着。"
门开了,慕湦戴着眼镜,手里还拿着本书。暖黄的台灯把他影子拉得很长,落在唐燃光裸的脚背上。
"进来。"他侧身让开,"正好有东西给你。"
床上摊着几张泛黄的地图,慕湦从枕头下拿出个丝绒盒子。"礼物。"他语气随意,好像送的不是Cartier的猎豹胸针,而是颗水果糖。
唐燃捏着精致的小豹子,金属冷冰冰地硌着掌心。猎豹眼睛是两颗祖母绿,在灯光下像真正的猫科动物般炯炯有神。
"太贵了。"她小声说。“你公司…”
慕湦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:"不贵,竞赛奖金买的。我还没穷到这种地步。"他忽然伸手捏住她下巴,"别咬嘴唇,都要咬出血了。"
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。慕湦迅速松开手,转身去够床头的水杯。唐燃看见他后颈泛起一片红,一直蔓延到耳根。
"看地图。"慕湦清了清嗓子,手指点在一处蓝色区域,"明天我们去这里,湖心区冰层最厚的地方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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