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丘望仙台的白玉阶上,灵力凝成的灯串本是暖金色的,随着苏九玄与白薇的脚步亮起,像铺了一路的星光。
仙台中央的“九尾镜”正悬在半空,镜面流转着淡光——这是青丘能最远感应族人气息的法器,方才狐卫回报时,镜中已浮现出苏清璃的灵力轨迹,像条金线,正从人间荒林往青丘方向延伸。
“你看,”白薇扶住镜沿,指尖抚过镜中那抹熟悉的金光,声音发颤,“她在回来……清璃真的在往家走。”她鬓边的珍珠步摇还在轻晃,方才的急切未消,眼底的光却比血月还亮。
苏九玄站在她身侧,手按在镜座的雕花上,指尖的灵力正注入镜中,想看得更清些。他唇角刚扬起半分笑意,忽然顿住,眉头猛地蹙起——镜中的金线,竟在离青丘百里处晃了晃,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,瞬间黯淡了半分。
“怎么了?”白薇察觉到他的僵硬,转头看他时,正好瞥见镜中的金光里,掺进了一丝极淡的、属于仙门的清寒气。那气息她太熟悉了,仙魔大战时,就是这股味道的剑,刺穿了青丘的结界。
“不对。”苏九玄的声音沉了下来,原本舒展的灵力骤然收紧,镜座上的雕花因他的力道泛起微光,“她的灵力在抖。”
白薇凑近镜面,果然看见那道金线在颤动,不是归心似箭的急切,而是……挣扎。像被什么东西缠住,每往前挪一寸,都带着撕裂般的波动。更让她心惊的是,金光边缘竟泛起了淡淡的红——那是九尾狐灵力受损时才会有的颜色,像血,渗在光里。
“还有杀气。”苏九玄的指尖按得更紧,指腹抵着镜座的符文,“不止一股,是仙门修士的杀气,追着她的轨迹,越来越近。”
白薇的脸色瞬间白了,方才攥着帕子的手猛地捂住嘴,眼泪差点掉下来:“她……她被盯上了?那些修士在追她?”她想起女儿闭关前总爱窝在她怀里,说“母后,仙门的人是不是都像话本里写的那么凶”,那时她还笑着说“有爹娘在,谁也伤不了你”。
苏九玄没说话,只是调动了全身灵力注入九尾镜。镜中的画面忽然清晰了些——能看见苏清璃的身影在林间疾奔,玄衣被风掀起,手里的剑亮着冷光,身后的仙门修士气息像潮水般涌来,最前那道,竟带着昆仑仙宗的凛冽剑气。
“昆仑……”苏九玄的牙咬得发紧,金冠下的眼神彻底沉了,方才的惊喜全被寒霜覆盖,“他们竟敢动朕的女儿。”
白薇猛地抓住他的衣袖,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衣料:“陛下,快!派狐卫去接她!清璃性子犟,定是不肯示弱,可她一个人……”话没说完,镜中的金光突然剧烈闪烁,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下,竟瞬间断了。
九尾镜“嗡”地一声坠回镜座,镜面蒙上一层白雾,再也映不出任何轨迹。
仙台的风突然冷了,吹得灯串上的金光簌簌发抖。苏九玄转身时,玄色龙纹袍扫过地面,带起的灵力惊得仙台四周的狐尾草都弯了腰。
“传朕令。”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,却让随行的狐卫心头一凛,“调青丘八部精锐,随朕出界。”
白薇连忙跟上,步摇的珠子撞在一起,响得急切:“陛下,我们去哪?”
苏九玄抬头望向青丘结界外那片被血月染红的天,眼底翻涌着百年未现的戾气:“去接她回家。若有人敢拦着,都死。”
仙台的灯串突然灭了一半,剩下的光在风里明明灭灭,像在预兆一场即将撕裂平静的风暴。
血月的光突然被一片阴影切开。
苏清璃刚避开身后修士的剑风,脚尖点在枯树梢上时,便觉周身的空气骤然冷了——不是仙门修士的清寒,是昆仑雪巅特有的、带着冰雪气的压迫感,像一张无形的网,从四面八方罩过来。
她低头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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