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碌一天

“助理？做什么？”许沅警惕地问。

“没什么难的。”江栩轻描淡写地说，“帮我整理药材，分装药包，记录一下病人的基础信息，跑跑腿送个药什么的。都是些琐事，总比你拍那些‘无关紧要’的雨景强。”他刻意加重了“无关紧要”四个字，像是在提醒她之前的冲突，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极快的、类似促狭的光。

许沅被他噎了一下，但想到自己欠他一个道歉，这或许是个机会？而且，整理文件也确实是她力所能及的事情。

“好……好吧。”她犹豫了一下，还是点了头，“我帮你整理文件。助理……就一天。”

“成交。”江栩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似乎加深了零点几毫米，他指了指桌上的文件，“这些，明天助理工作开始前整理好。分类要清晰，录入要准确，别出错。”说完，他转身就走，留下一个干脆利落的背影，仿佛完成了一桩很满意的交易。

许沅看着那叠厚厚的文件，心里有点打鼓。总觉得……不太妙。

第二天一早，许沅顶着黑眼圈，准时出现在诊所。江栩已经在了，穿着熨帖的白大褂，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听诊器。看到她进来，他抬了抬眼皮，眼神平静无波。

“开始吧，许助理。”他语气平淡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。

接下来的一整天，许沅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“江栩式助理”。

刁难？或许谈不上。但“为难”和“得意”绝对货真价实。

许沅跟着江栩来到药房，“今天药房的工作就交给你了”江栩的要求精确到变态。“当归切片，厚度必须均匀，误差不能超过半毫米。”他随手拿起一片许沅切的当归，对着光看了看，眉头微蹙。

“这片厚了。重切。” 语气平淡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。许沅只能咬牙，屏住呼吸，小心翼翼地重新下刀。江栩则抱臂站在一旁，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她专注的侧脸和微微蹙起的眉心，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，很快又抿平。

分装药包，“黄芪30克，党参20克，茯苓15克……”江栩报药名和剂量语速飞快，毫无停顿。许沅手忙脚乱地抓药、称重、分装，生怕记错。她刚分好一包，江栩修长的手指就伸过来，拈起一点药材看了看。

淡淡道：“党参放多了2克。拆了重装。” 许沅欲哭无泪，只能拆开重来。江栩看着她懊恼又不得不隐忍的样子，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，转身去倒水时，杯沿似乎也掩不住他微微上扬的唇角。

忙碌了一上午，下午本想歇歇的许沅，又被江栩叫去记录病人信息。村里的老人方言口音重，许沅听得吃力，写得也慢。江栩就站在她身后，看着她一笔一划地写，偶尔她卡壳写错，他清冷的声音就会在她头顶响起：“是‘风湿痹痛’，不是‘风石’。”

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耳廓，让她瞬间绷紧了身体，脸颊发烫。而他，似乎很满意看到她这副窘迫的样子，在她记录完一个，准备松口气时，立刻又叫下一个病人进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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