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6年1月1日,深夜10:15。
霞飞路的暗巷里弥漫着潮湿的雾气,阿云嘎背靠砖墙,指尖摩挲着那枚银戒。远处海关大楼的钟声敲了十下,余音在弄堂里回荡,像某种不详的预兆。
王晰迟到了。
阿云嘎摸出怀表,表盖内侧嵌着一张泛黄的照片——十五岁的王晰站在北平医学院门口,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,眼角还没有那颗标志性的泪痣。这是他从王晰公寓的抽屉里顺走的,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日期:1927年9月18日。
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思绪。
来人不是王晰,而是一个报童打扮的少年。"先生,"少年递过一张被雨水打湿的纸条,"有位穿黑西装的先生让我交给您。"
纸条上是王晰工整的字迹:
「百乐门地下室。带着戒指来。别走正门。」
阿云嘎瞳孔骤缩。百乐门今晚应该歇业——日本领事馆包场庆祝新年,所有乐手都被征调。除非......
除非这是个陷阱。
百乐门后巷的排水栅栏被撬开了一半。阿云嘎弯腰钻入,手枪贴着大腿,冰凉的触感让他保持清醒。地下通道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,他的皮鞋踩在积水里,发出黏腻的回响。
突然,一声虚弱的咳嗽从深处传来。
阿云嘎踹开最后一扇铁门,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冻结——
王晰被铁链吊在地下室中央,白衬衫染成了暗红色。他的右手五指被钢钉钉在钢琴键上,鲜血顺着黑键白键流淌,在琴凳下积成一滩。那架三角钢琴上刻满了日文,最醒目的一行写着「スパイの末路」(间谍的末路)。
"你来了。"王晰抬起头,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。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,却带着笑意,"戒指......还戴着吗?"
阿云嘎冲上前,军刀砍断铁链的瞬间,王晰瘫软地倒进他怀里。温热的血立刻浸透了西装前襟,阿云嘎这才发现他腹部有一道狰狞的刀伤。
"别动......"王晰颤抖的手指抚上阿云嘎的领针,"玫瑰......转三圈......"
阿云嘎猛地摘下领针——这不是装饰品,而是一个微型机关。当他按照指示旋转时,玫瑰花瓣弹开,露出里面微缩的胶卷。
地下室的灯突然全部亮起。
"真是感人的重逢。"山口千代子鼓着掌从阴影里走出,身后跟着六个持枪的日本宪兵,"我就知道,用钢琴师做诱饵,一定能钓到军统的'夜莺'。"
阿云嘎把王晰护在身后,手指悄悄扣上扳机。
"别费心了。"山口踢开脚边的空针管,"他体内注射了足够杀死一头大象的吐真剂......"她突然用日语厉声喝道,"把胶卷交出来!"
王晰的呼吸越来越弱。他贴着阿云嘎的后背,用气音说了三个字。
阿云嘎眼神一凛,突然扯下领带抛向电灯——
"砰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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