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出生的那天,煤矿塌了。
那是1995年的冬天,二十多年未见霜雪的西南地区居然下了一场罕见的铺天大雪。我妈说,我出生时哭得特别响亮,几乎盖过了窗外呼啸的风声。而就在同一时刻,二十公里外的秋山煤矿发生了坍塌事故,三十六名矿工被活埋,其中就包括我爷爷。
救援队挖了三天三夜,唯独不见我爷爷的踪迹,只找到了一把乌黑的木尺——那是爷爷从不离身的墨尺,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。奇怪的是,在那样猛烈的塌方中,这把尺子竟然完好无损,连一道划痕都没有。
“你爷爷用命换了你的命。”
上了小学,我爸把墨尺交到我手里时这样说。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,可他也没有多做说明,只说要我随身携带这把墨尺,好好保管,即使人丢了东西都不能丢。
这把墨尺长三十厘米,通体乌黑发亮,紧实沉密,也不知是由哪种木质所制。一面刻着精细的刻度,另一面则是繁复的符文。我牢牢记着我爸的叮嘱,因为太了解太上皇的为人,要是不照做他能打断我的狗腿。所以我从小就带着它,睡觉时放在枕头下,上学时藏在书包夹层里,没事就研究那些看不懂的符文。说来也怪,每当我握着它,总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,就像有人在轻轻握着我的手。
十八岁生日那天,发生了一件事,从此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。
那天晚上,我独自在家。爸妈进城了,说是给我买生日礼物,十点前肯定回来。但九点半左右,我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,紧接脑子一蒙,居然迷迷瞪瞪就开门出去了。
南方的隆冬虽然不像北方那样滴水成冰,可大晚上的依然冷得人牙齿打颤。我一边哆嗦着,一边不由自主往老坟区走。虽然心里残存的清明察觉到这很不对头,可脑子里的思想却像被扼住了一样,根本指挥不了身体。
最后,我停在了一座无名孤坟前,后颈的汗毛早已全部竖了起来。更可怕的是,我清楚地瞥见身边站着一个黑影,没有五官,只有一双血红的眼睛。我想跑,但身体动弹不得。
黑影身上传来森森寒意,我甚至还能感受到一股直怵心底的浓浓恶意。然后,它就在我惊骇欲裂的情况下慢慢挤进了我的身体。
接下来的记忆很模糊,只记得无尽的黑暗和刺骨的寒冷。我醒来时是在村口分界山上的老道观中,观主是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。按辈分,我该喊他一声五爷。
见我醒来,五爷才松下神情对我爸妈说:
“没事了,幸好有这把尺子,不然这丫头就没命了。”
我这才发现自己手里依旧死死攥着那把墨尺,心头却更加迷茫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“爸,妈,五爷,我怎么了?”
我哑着嗓子小声问,心头还残存着恐惧带来的战栗。只见五爷点燃三炷香插在香炉里,从我手里接过墨尺在我额头、手心、脚心各点了一下,每点一下我就感觉有一团火在体内烧起来。最后,他把墨尺竖在我眼前。
“你被过阴煞缠上了,好在这把墨尺及时护住了你的元神,不然你的小命就没了。看着尺子数到七,别眨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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